荥扬贫穷,因土地问题,年年收成不好,人人食不果腹,惨的很。若真炸了江河,那老百姓又得挨饿受冻一年,到时怕是要更惨些。

    北方寒冷无比,比南方更甚,这实际上就个名副其实的苦差事,若能解决那自然令人刮目相看,若是解决不了,那就只能挨饿受冻又自找难堪。

    段君越就是因为这事回的破阑。

    莫折风歌想起她的剧情里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但剧情里回去的人并不是段君越,而是段令寒。

    在清通荥扬河道的法子中,段令寒在明火烧和炸□□间选择了后者。然后,万里河面上悬浮的坚冰被轰炸碎裂,直接沉河,挤压河道活水,致使水量上升,水平面拔高,反而倒冲了涿玉县。

    想到此,莫折风歌当即一拍狼毫笔,站起身。

    这不是完了吗?!荥扬水冲涿玉县,必定民不聊生!

    只不过在《冷意失薄衫》中,段君越听闻消息马不停蹄赶过去,同时也把她胁迫过去,那会儿缓解水患倒灌,正是她给段君越出的主意!

    而如今,段君越远赴破阑,她还在此,那涿玉县的水患要怎么办?!

    莫折风歌头一次有这种有心无力之感,正在她揉着纸团,被忍红猜忌的目光审视时,床榻间的段令寒传来了轻哼。

    轻哼的声音掺杂着疼痛,像着暗藏欢愉。

    忍红急忙过去,段令寒果然醒了,他撑着软被坐起身,月光白的里衣微微敞开,露出若隐若现的宽阔,软被推积在眼间,他扶着脑门微仰,露出的脖颈暂带绯红,斧刻刀裁的侧脸线条十分冷硬。

    莫折风歌停在里间百鸟千树的屏风前,她不敢过去,那边忍红拿过床边小案上叠好的薄袄披在段令寒身上,欣然道:“主子。”

    段令寒脑袋晕的很,缓了好一会儿,待晕眩暂缓,才睁开琉璃浅淡的眸子,里面满眼血丝,微微透红。

    段令寒一时分不清朝夕,便问:“什么时辰了?”

    忍红扶段令寒起来,恭敬道:“还差半炷香到酉时三刻。”

    段令寒颔首,“唔”了一声。

    窗外雨气湿润,不少雨丝顺着门缝斜飞而来,染湿一地。

    侧耳倾听三两句,莫折风歌便自斟自酌一杯热茶,搁下茶盏时,忍红扶着段令寒顺着屏风出来。

    明明两人今日还在床上见过,彼时她攥着段令寒的长发,四肢百骸皆是酥软无力,连手臂都难抬,却能弓起腰苟延残喘,床间滚烫气息交缠在一起,暧/昧和“捣衣”声无法切分。

    现下莫折风歌像是一年没见过段令寒一样,透着虚弱的琉璃眸子失去星芒,只剩下一汪不会动的淡红色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