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生在一个裁缝之家,父母都是裁缝。
裁缝,这是很早以前对制衣人这种职业的统称,如果按照现在行内细化后的叫法,应该是:高级定制服装设计师。
他们一生只做一种衣服,父亲专做中山装,母亲专做旗袍。
中山装与旗袍作为华夏特有的服装款式,已经隐隐的成为华夏礼服,不管在国际还是国内,但凡有重大活动,都会有它们的亮相,而他的父母就是专门负责制作这些服装的人。
一直以来,他的父母都希望他能将家传手艺继承下去,并将这份职业延续下去,可偏偏他的大脑不安分,总会有些天马行空的想法,最后就和许多年轻人一样,走上背离父母安排的‘叛逆’之路。
大学毕业之后,他就从家里搬出来,在外面租房住,虽然离家不远,可每年与父母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而在他入狱之后,父母来过两次,却一次比一次消瘦,头发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他没有勇气回去,可又很想亲自报一声平安。
江海知道大余平时跟父母的关系很紧张,可老话讲:血浓于水,外形可以整,但基因改不了。
“回去吧,叔叔阿姨一定很想你。”江海劝道,“回去报个平安,别让他们惦记。”
一个人在犹豫不决的时候,身边人的一句话往往会起到决定性作用。
“嗯。”余辉点点头。
……
余辉的家距离东直派出所不远,隔着两条街直线距离不到两公里,那一带有一片小矮房,算不上正经四合院,都是一个个小院子,虽说是老砖老瓦,可胜在清净无遮挡。
江海的车在胡同口停下,余辉拎着行李包下了车,两年的时间京州变化很大,可这条胡同却没什么变化,还是从前的样子。
他在走到第六户门外时突然站住。
门没上锁,只是虚掩着,仿佛是在等待什么人。
他抬起手,却又停下来,不知道应该是推还是敲。
小时候面对这扇门,他多数是用脚踹或是用肩撞,上面至今还留有许多伤痕,而此时此刻,他却有些不知所措。
“啪!”
身后传来一个轻微的声音。
余辉赶紧把手收回,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