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言低顺着眉眼温和笑笑,将碧玉双手接过放在面前,道:“确实不错,谢殿下惦念。”
见他欢喜,淮晏一展扇面轻轻咳了声,似是不经意却又那么刻意地问了一声:“最近,可发生过什么事?”
“殿下问的是何事?我的事,还是——”观言抬起眼眸来看他,笑道:“苍钰仙君的事?”
“想不到如今你也会打趣吾了,”淮晏笑容渐深,扇面子拢到手中藏进袖口,金眸中闪过些许缓慢:“那日听闻琉儿说道些事情,本想着既然阿钰他如此不在意吾,也该气气他才好,可这么些日子过去,先腻烦的人倒是我了。”
他转过身,有些不好意思地叹息:“从前总在他身边不觉得想,可这数日过去,无论走到哪见了谁都像他,又见了谁都不像他,兜兜转转又急又恼,发了小孩子脾气。不过说来也是奇怪,翻来覆去就是觉得阿钰此人特别,倒像是我骨子里就离不开他似的......”
“想来他也是气了,才这么些日子不出门,还好观言在这处与阿钰日日相处,可否帮吾一把?”
观言将碧玉收在袖中,毕恭毕敬作揖道:“殿下放心,且待明日再来。”
庾娇走的时候已是傍晚,观言和往常一般备下了晚食,站在旁边等着那人姗姗来迟。
苍钰吃饭食讲究,却从不挑剔。吃起东西来慢条斯理的十分雅然,举手投足张弛有度,丝毫看不出是从凡间修上来的散仙,倒像是天生的仙人,骨子里的高贵。
“今天路上遇见个仆子,说要亲自对仙君说上些话,我便自作主张把他带来了,眼下人便在后边等着呢,不知仙君可愿见他一面——”观言立在一旁,弯着腰身请示。
空气中弥漫着不知从哪来的血腥气,重的很。
苍钰还没点头,观言已经命人将那人推了出来。
被推出来的是个血人,已经看不出原本是何种模样,眼睛被人挖空还流着鲜血,身上没有一块皮肉是好的,那人蜷缩在地上拖出一条血痕,像一条路边被人快要打死的狗。
“观言神君这是做什么。”苍钰冷道。
“唔——呜呜——”底下的人影扭动着自己的身子往苍钰这边紧抓着什么,一双眼睛留着鲜血直直地望着苍钰的脸,“殿下......殿下找上我的那一天,说......说的......”
苍钰这才看见,眼前少年身上穿的本是一件天蚕金丝的玉兰纹的衣裳,和他身上这件别无二致,只是被鲜血染成了模糊不清的模样。
眉间一挑,苍钰了然,这便是淮晏前些日子宠着的那位风仙殿的少年。
竟被人折辱成如此模样。
“那日殿下和我们主子喝酒......喝醉了......碰巧才看见我......小的!”
“殿下看错了人,说,你怎么才来,阿钰我想你!......还说,殿下还说......阿钰,你怎么都不在意我......”
苍钰眸中闪过一丝淡漠,在听见那声阿钰的时候隐隐露出点异样,也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