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
yAn光穿过窗帘缝隙,落在公寓yAn台的一隅。
沈昭裹着薄毯坐在yAn台藤椅上,手中握着一杯刚加热过的豆浆。那是白羽昊替他热的。他醒来时对方还坐在床边,像是不敢离开太久。没多说话,只是将豆浆递过来,轻声说:「先喝点热的。」
他没有问昨晚做了什麽梦,没有催促他振作,也没有再说那些「我会陪你」之类的话。但沈昭知道,他一直在。
天sE从夜里的沉黑,缓慢转为灰蓝,最後透出一线冷光。他已经坐了两个小时,却依旧感觉不到真正的清晨来临。
脑中反覆回荡着录影中那段声音:
——「你可以结束了,我会替你继续。」
像是某种潜意识的开关,也像是一种延迟启动的指令。它不只是一句话,而是把他从内到外的结构撕开了一道裂缝。
如果那段录影是真实的,如果他真的曾经是B-30,那麽这几年所谓的坚强、冷静、自控——还有那近乎本能的情绪压抑与过度理智,是否只是被训练出来的残留程式?
是否他引以为傲的「清醒」,其实根本不属於他自己?
他手中的豆浆还带着余温,像是这世间最後一丝可以被握住的温热。他缓缓地将它喝完,一口不剩。
那温度滑过喉咙的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他最不能接受的,并不是过去发生了什麽——而是他再也无法分辨,这副被拆解又拼凑的人格,究竟是「他选择成为的样子」,还是「别人设计给他的样子」。
这种空洞感,让他几乎要感觉不到自己还存在。
他起身,站在yAn台边,远处城市正缓缓苏醒。
而他必须先确认一件事——
他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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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市局会议室。
气氛前所未有地凝重。
白羽昊、顾言、沈昭,与秦意、王煦、杜雯等核心成员围坐在长桌两侧。中央萤幕投影着三份刚重建完成的关键资料:
一份是B-30测试报告的初步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