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小巷疾速驶出,往宫里奔去。
不多时,到了宫门口。
为防宫中诸人知道太子受了重伤,生出乱子,我命马车一直驶到东宫内院才停下,以良娣有疾为因由,召来太医。
一切,静悄悄的。
我使了梅心去福宁宫,悄悄告诉赵玄郎这个消息。
赵玄郎放下批了一半的奏疏过来。
东宫点着灯,大半太监宫人全都遣了出去。
只余几个体己的使唤人。
太医院医术最高的几个太医,全都聚集在榻边。
殿内,灯火微弱。
赵玄郎大踏步迈进来,问太医:“如何了?”
年纪最长的李太医擦了擦汗,答:“回禀陛下,太子殿下的伤口,呈黑紫色,定是被淬了剧毒的兵刃伤过。此毒,乃契丹境内特有的七魂毒,微臣等竭尽全力,只能止住毒液继续蔓延,而未有解毒之法。”
赵玄郎眉头紧锁,走到我身边,宽慰我道:“你别伤怀,贴皇榜,遍寻天下擅解毒的人,德芳的毒,总能解的。”
他虽在我面前故作轻松之语,但见他额上沁汗,眼圈发红,手上青筋暴起,便知,他的担忧与紧张,不亚于我。
德芳是储君,又是我们的儿子。
他已近暮年。
于国,于家,他都不愿德芳出事。
我告诉他,全部的因由。
他拍案道:“从国宝丢失,朕便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派了皇城司的王司使去查。王司使疑是内忧,查遍了东京城中所有可疑之人,王侯公府,一家不落,却原来是外患!从德芳促成与契丹的和约开始,外邦的事,都交与德芳打理,又听闻耶律贤那厮七灾八难,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故而,没有理会,出了这样的乱子,就该与契丹大战一回!怕甚!”
提及战争之事,他一如年轻时那样有血性。
不惧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