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广南王赐死的诏令,朝堂上开始一场大规模的肃清……
水退之后,水底嶙峋的石头全都暴露出来。
这场肃清,赵玄郎早就想做了,大乱过后,就是好时机。
太傅,广有才名,威望颇高,为朝堂尽忠多年,又年事已高,赵玄郎没有杀他,而是革去了他的职,命他在家赋闲。
其余人等,一律彻查到底,追究到底。
沈府案,昌盛长街案,群玉馆案,细枝末节,牵涉到的人太多……
一时间,风声鹤唳。
群玉馆。
夜色朦胧。
除夕将近,宫人们张罗着过节的一应物品。内侍们爬得高高的,将红绸挂在宫殿的角角落落。宫人们给院中的松木系上五彩的丝带。大红灯笼挂在门上,彰显着过节的喜庆。
郑王妃赵喜宁急得团团转。
晌午,她父亲旻王来找过她。父女俩在房中商量了很久。
赵喜宁的娘家旻王府,也牵扯在这件大案中。虽然冬行、小内侍、管家的密谋,他们并不知情,但凶手毕竟是从旻王府出去的,旻王和赵喜宁,都惊惧不已。
这场肃清,旻王府必会遭殃。
旻王府是旁支皇亲,东京的冷灶王府。旻王本人,没有给朝廷立过半点功。
若不是陛下念在亲族的旧情上,旻王焉能做个富贵王爷?
他们在朝中没有半点根基,这次要是倒了,再也起不来了。
旻王说:“喜宁,你去求求郑王,你们是夫妻,总该有情分的。郑王是陛下的义子,情深义厚,每年过节,陛下都让郑王坐在他身边。郑王说话,陛下或肯听一二。”
“父王,什么夫妻情分啊,我跟郑王,从成亲到现在,没有说到十句话,连,连,连……哎,还没同他在一处歇过,哪有什么情分?”赵喜宁道。
“你啊,你,成亲前,闹着上吊……害父王同你母妃,提心吊胆,没有注意那些琐事,才闹出这样的乱子!都怪父王,把你宠成这个样子!”旻王叹道。
赵喜宁看着父亲:“谁让陛下把我许给一个残疾王爷?还是个前朝逊帝!我哪一点比不上东京那些闺秀,怎生得一个这样的姻缘?女儿一时间想不开,也是情理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