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话又说回来,与曹操相比,韩遂、马腾不过跳梁小丑!董卓要想称霸关中及西北,曹操才是心腹大患!事有缓急,先灭了韩、马二贼,再作计较不迟!
“对了!”董卓突然想起昨日收到了一封信函,当下取出与众人一观,“宇信来信说,废帝刘协曾密授袁术、曹操旨意,要他二人担起除灭国贼之责!”
“有这等事?”李儒瞪眼如铃,惊诧地说道,“看来废帝被放逐养心殿后,仍旧不大踏实,还在秘密谋划复位大计!”
“哼,一个儿皇帝,竟敢屡次设计害卓!”想当初,董卓叫刘协往西,刘协绝不敢往东,而今董卓失权,刘协便生出了歹意,这怎能不叫董卓气愤,“袁术、曹操,卓早晚有一天要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细作来报,袁术最近与荆州刘表结盟了,眼下他正在调兵遣将,似要攻打张温!”李儒托着下巴,似在深思,“宇信刚夺得中原,三军疲惫,正好无心南顾。袁术必是察觉到了危险,因而产生了向南扩张的念头。刘表自出任荆州牧以来,终日操练兵马,其志不小!袁术与刘表结盟,看来张温这回要大难临头了!”
“不错!”董卓点了点头,随口说道,“宇信在信中也有此顾虑,但无奈幽州军连续作战长达半年之久,已是强弩之末,恐怕阻止不得袁术、刘表!”
董卓说话间,李儒已经看完信函,当下皱着眉头说道:“主公,宇骠骑这封信函似乎不那么简单啊?”
董卓闻言,试探性地问道:“文优可是指信中末尾交待之事?”
李儒细思极恐,原来曹操西入关中之事并不似那般简单:“主公,宇骠骑在信中言,之所以放曹操一马,乃是看在昔日兄弟情谊上,与其订立了三年之约!”
“嗯!”董卓看不透其中关键,只是觉得曹操命好,“这曹阿瞒真是命大,兵败不至身亡!”
“主公误会了,儒……并不指的这个!”李儒面色有些发青,说话也变得不利索了,“三年……之约,这……这分明是一个双重暗示!”
“哦?”董卓迷糊之极,不由请教道,“愿闻其详!”
李儒理了理思绪,缓缓说道:“儒本以为曹操此来只为避祸,如今看来并非如此!他既与宇信有了三年之约,当会奋发图强,以求再战!即是说,曹操西入潼关的目的,是为了夺取关中之地,效仿秦国,伺机谋取天下!”
“文优之意……曹操想吞并关中及西凉?”董卓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待想通其中关节后,不禁大怒道,“鼠辈安敢如此!”
曹操素有远略,这一点李儒非常清楚,可他没想到刚输掉中原的曹操能够立时振作起来,并决意从头来过:“儒今日方知曹操之志向,果真坚如磐石!主公,西征之事当从长计议!既然眼下已知曹操野心,不可妄动刀兵,否则必会给曹操以可趁之机!”
华雄沉默良久,总算找到了插言的机会:“主公,军师所言极是!我军远击千里,先不论成败,到头来捡便宜的必是曹操。”
李儒点了点头,大胆揣测道:“若儒所料不差,曹操此番大献殷勤,必有两手准备!若我军胜,他便切断我军粮道,西取武威、金城立足;若我军不胜,他则会切断我军退路,挥师长安,占领关中!”
“好个歹毒的曹阿瞒,竟然想坐观成败,尽收渔利!”听李儒一言,董卓恨不得将曹操千刀万剐,“曹阿瞒,卓与你誓不两立!传令三军,取消西征计划,原地待命,卓定要寻机先灭了曹操!”
董卓能够改变主意,最高兴的莫过于李儒。此战之吉凶,李儒心知肚明。事实上,建议董卓与曹操修好,乃是李儒为保住董卓军元气而想出的下策。
讲真话,按照李儒的谋划,董卓应该充分利用地形上的优势,挑拨曹操与韩、马之间的关系,逼迫他们自相残杀,待双方精疲力竭之时,再一举踏平凉州!
从这个角度来看,宇信的来信,无意中帮了李儒一把!也因为这个原因,李儒没有急着将“三年之约”的另一层深意讲给董卓听——只要董卓能够占领关中及西北,宇信伺机西进的计划便如水中月、镜中花,不过一场黄粱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