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渝州刚刚步入夏季,风中已然带上了辛辣的气息。
容灼见到白枝的时候,是在渝州街上的一家药铺前。
彼时她已经褪去了那身素色衣衫,换了一件灼眼的绯红之色,绚烂的红如同她这个人一般,惹得不少路人频频回看。
待她提着大包的药离开后,容灼才慢条斯理的踏进了药铺。
他向药师打听她拿了什么药剂。
但是结果却让他心中蓦然腾升起一股杀意。
安胎药——大夫说,胎儿只有两月,脉息不稳,需要静养,所以那姑娘,拿了不少安胎的药物。
容灼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心绪跟在她身后到她下榻的客栈的。那时候脑中一片空白,胸口的情绪纷繁得使人暴躁不堪。
或许是想看看那让她有孕的男子到底是何模样,也或许是连自己都未曾知晓的莫名嫉妒作祟。
他看见了。
那是名极为清秀俊俏的男子,眉宇间是如同春风化雨般的温和,甚至和谢裘玉的样貌有异曲同工之处。
这让他的理智一下子被愤怒焚尽,那一刻容灼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杀了他!无论怎样,都要杀了他!
这个想法令他几近疯魔,甚至就在当夜就悄无声息的潜入了那个男子的房间。然而就在剑架上那男子脖子那刻,那人竟然跪了下来,请求他不要伤害他。
他冷嗤,并没有打算因为他的求饶而放过他时,她却毅然决然说出了自己是个女子的事实。
容灼愕然,那女子却想解衣证明自己有孕的事实。
最后他才在女子的叙述中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她如今女扮男装只是为了自保,属实是情非得已,若不是遇上白枝,早已经命丧荒野。
容灼狼狈的离开了。
这或许是他人生第二次因为心里那点嫉妒而做出了蠢事。
上一次还是在义堂,因为瞧见了她给林祈奚送药而假借试探之名咬破了她的唇角。
那时他甚至连一丝丝真实情绪都没办法展露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他太过自负,既容忍不了自己表露心思而可能带来的失败,也无法容忍自己喜欢上一个心里有其他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