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禾打开门时,慕正柏和慕云潮两人果然都一同站在门外,两人瞧见阮禾的神色全是各不相同,慕云潮瞧见了阮禾,面带笑意又礼貌地喊了一声嫂子,而慕正柏依旧是那暴躁的臭脸,像是慕家全家人都对不起他一般,骂骂咧咧地进了屋,一句话也没有和两人多说。

    若是开门的不是阮禾,而像是宗姨娘这样的老实性子,估摸着慕正柏可能还会骂上几句来出出气。

    “又发的哪门子疯?”阮禾向来是瞧不起慕正柏的,瞧见他气势汹汹地走进屋里,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随口说了一声。

    慕云潮神色平常,又颇为有些无奈地耸耸肩,压低了声音解释道:“爹他干个活嘴上也不闲着,挨了鞭子,一路上没少骂人,估计就是在找人出气,别理他,矿石厂的活儿也确实有点累。”

    慕正柏果然是憋着一肚子闷气,怒气冲冲地跑进院子里,看着哪哪都不顺心,一脚踢在门口的果树上头,平白疼得哎呦叫唤了一声,脸色越发铁青。

    阮禾看着他的小丑行径,冷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从慕正柏身侧走过去,冷冰冰地刺了一句:“你要是把我的果树踢坏了,我绝不饶你。”

    慕正柏的动作一顿,气急败坏地扭头往主屋走了进去,嘴里头还骂骂咧咧个不停,一会儿骂着要把整个房子都给拆了,一会儿又怒骂起自己养了一群白眼狼,没一个孝顺的。

    他骂了一通,瞧见没有人搭理自己,越发起劲,坐在凳子旁骂骂咧咧了大半个时辰。

    吃完饭的功夫里,慕正柏嘴里头的怒骂还没有停下来,慕太夫人实在听不得这人吵吵闹闹个不停,烦人得很,也不吉利,夹了一个蛋丢进了他的碗里,这才让慕正柏老实安静了下来。

    吃饱了饭,慕正柏又是晃晃悠悠地出了门,谁也不搭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慕家一家子人也没人乐意去管他。

    慕云潮吃过了饭,帮忙着宗姨娘将碗筷收拾起来,又蹲下身来,在院中央的那一口井水处打了些水,一双手浸泡在冰冷的泉水里,他突然眉头一皱,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闷哼声来。

    阮禾正好站在慕云潮的不远处,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来,敏锐的目光循着他的眼神望过去,落在了那一双分明一片红肿的手掌上,招呼了一声:“云潮,你过来一下。”

    “好,嫂子。”慕云潮一边轻轻搓了搓自己被碎石划伤的手掌,一边干脆地应和了起来,放下手里头的碗筷站起身来。

    慕云潮跟随着阮禾走到了院落的另一处去,疑惑地询问出声:“嫂子,怎么了?”他也没明白嫂子突然将自己喊过来的为了什么事情,少年面庞上倒是尤为礼貌又热络。

    一道哗啦啦的水声下,阮禾将自己壶里储存的灵泉水倾倒入了盆里,倒了大概小半盆,这才抬起头来。

    “你的手怎么了?”阮禾将装着灵泉水的壶放在了一旁,这才抬眼瞥过了他一眼,询问出声来。

    慕云潮也没想到嫂子的观察这般敏锐,清秀少年面容上露出了大方的笑容来,也只能将自己的一双被碎石划得伤痕累累的手摊开了来,道:“哎……也没什么事儿,我在采石场干活,手被石头磨几下是正常的。”

    阮禾轻敲了敲瓦盆的边缘处,点了点头,示意道:“这……这药水能够治外伤,你一双手在这水里泡一会儿试试。”

    “好嘞!”慕云潮从善如流地应了下来,看着水波荡漾的盆面,自然是不会怀疑阮禾的话,径直将自己的一双伤痕累累的手干脆利落地探入了灵泉水中,俨然是忘了自己刚刚伤痕沾水时的那一股股难忍的刺痛感。

    “泡一会儿,不要立马拿上来。”

    冰冷的水在顷刻间涌现他的一双手时,倏然而来的刺痛感与刚才无异,慕云潮嘶了一声,却也老老实实地听得阮禾的话,忍着痛将自己的一双手浸泡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