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主g道此刻安静得异常，像是刚经历一场大扫除後的样子。路边贴满贴纸的电线杆被重新粉刷，涂料还未乾，空气中飘着刺鼻的酒JiNg味与某种胶水的气味。连地面上的喷漆字句都消失了，只剩几处难以清洗的笔划像错字一样孤立地存在。
「我们...被清除掉了？」茱蒂盯着手中的备忘录，那几个字不再闪烁，反而像已被确认般稳定显示：F0区域——标记为待同步主旋律。非预期主T：三位。
「等等。」我四处张望，「人呢？刚刚不是还有—」
一对老夫妻走过我们身边，优雅地擦肩而过，却像完全没看到我们。
「你们头抬太高了！不对……我可以问个—」
他们穿过我，没停下。
「你的影子，」沃格尔叹口气，「开始变淡了。」
我低头一看，果然，影子边缘模糊得像被错印的图层。
「开始同步了。」茱蒂说，「你已经被标记为异常记忆了。」
「所以我们快要…被删掉了？」我努力维持语气平静。
「不只是删掉，而是——回收再利用。」沃格尔看向远方。「他们不浪费任何残留记忆，会把我们拆成片段，洗白，放回其他人身上当作装饰。」
远处的天空中，一座钟塔型建筑缓缓升起，不像建筑，更像是一种「正在更新」的使用者介面，它在我们眼前一帧一帧地显现出来。
我们朝着那钟塔方向走，经过某条巷口时，墙上有一道银sE门框，上面写着：「紧急备份通道——限媒介使用」
我刚想靠近，整扇门突然响起一串提示音：「记忆完整度不足，不建议进行备份。进行备份将导致身份不稳定。是否继续？」
茱蒂瞪大眼：「这是给你的。你是媒介。」
我望着那扇门，门把下浮现出我的名字，但却是错字版，像小时候自己乱拼的绰号。
沃格尔低声道：「这是保命的机会。你如果不备份，到了钟塔核心区就会被认定为不稳定纪录，被优先消除。」
我没有动作，只说：「如果我需要靠一个备份来活下去，那那个活着的还是我吗？」
茱蒂皱起眉头：「你可能撑不到钟塔。」
我笑了笑：「但我至少还是自己。」
几分钟後，我们终於走到那座钟塔下方。建筑不是实T的，而是像悬浮在空间之上的投影，质感彷佛由无数记忆胶片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