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沉。老王不错眼珠的盯着我,一直在观察我的反应。而我咧嘴笑了,然后一口痰吐在他脸上。老王骂了一声,捂着脸向后退,手忙脚乱的擦脸。鬼怕秽物。痰虽然不如屎尿来的那么剧烈,但是也挺让鬼头疼的。趁着他擦脸的时候,我脑子飞快运转,在想词。几分钟后,老王一脸阴沉的对我说:“初九,你刚才什么意思?”我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我踏马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从我进来,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了。”我伸手把他的桌子给掀了,上面的供饭撒了一地。我一脚踩在鸡腿上:“这踏马是人吃的东西吗?”“你就用这个招待客人?”“还有你这电灯,暗的还不如蜡烛,踏马的是为了省电吗?”“开灯和不开灯,有什么区别?”“另外,你跟我说话的时候,好几次对话都不对劲。”“你是不是说来着,你已经死了,亲戚给你烧纸钱?”我又指了指他的脖子:“你脖子怎么搞的?上吊了?”“对了,你还说你有特异功能。”“我越想越不对劲。”我幽幽的说:“老王,你不会已经死了吧?”老王笑呵呵的说:“你不怕?”我说:“我怕个屁,我踏马除了输钱,什么都不怕。”老王沉着脸说:“没错,我确实死了。”我假装要吓尿了,扭头就往外走。看我这么怂,老王反而相信我了。老王又拽住我,满脸堆笑说:“初九,初九,我开玩笑呢。”“最近赌钱赌输了,老有来要账的。”“我就装神弄鬼呗,能糊弄一天算一天。”“你刚才说的场子在哪?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赶紧走吧。”我佯装生气:“我不去。”“我身上背着阴差,你又是死人,咱们俩犯冲。”老王练练抱拳:“我错了,我错了。”“估计你不知道从哪沾上阴差的气味了。”我眨了眨眼:“你能闻出来阴差的味道?”老王干咳了一声:“我瞎说的,人老了,脑子糊涂了。”“最近装鬼装的时间太长了,有点入戏太深了。”我一脸不信:“真的?我得验证一下。”老王马上指着镜子说:“你看,我能照镜子,我是活人没错。”“我要是鬼,镜子里可什么都看不见。”镜子中的老王,十分模糊。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手段,弄出来的一道影子。我假装被他糊弄过去了,点了点头说:“那行吧。”“老王,不是我说你,要不是我着急做局挣钱,我肯定不搭理你了。”“你今晚就跟个神经病似的。”老王一个劲点头哈腰的道歉。临出门的时候,老王忽然回过头,低声朝着墙角说道:“别踏马叨叨了,这就是初九,错不了。”“有钱不挣王八蛋,我就出去两个钟头,到点就回来了。别踏马瞎操心了。”我向墙角看了一眼,那里放着个咸菜坛子。难道老王背后的高人,藏在坛子里?我很想问问魏卒,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感应。不过,我进来之前,我们两个就约好了。互不交流,免得打草惊蛇。算了,以后再说吧,先解决眼前的老王。也许今天以后,魏卒就滚蛋了。那样的话,坛子里装的是咸菜,还是妖邪,都跟我没有关系了。我和老王一前一后走在城中村的小巷子里。我凭着初九的记忆,到了一处场子。在进场子之前,老王搓了搓手,对我说:“初九,我跟你商量个事。”我问:“什么事?”老王说:“过一会下注的时候,我就不出手了。”“押大押小,我告诉你,你按照我说的押就行了。”“要是输了钱,算我的。要是赢了钱,咱们俩一人一半。”我说:“对我挺公平啊,对你就有点吃亏了。”“你怎么不自己上牌桌?”老王说:“我这特异功能比较特殊,我上不了牌桌。”我心说,你就是一只鬼,你上个屁的牌桌。我和老王敷衍了两句,就点头答应了。我们进去之后,我熟络的和赌场的人打招呼。那些人都忙着赌,谁也没有发现我的问题。老王问我:“肥羊呢?”我说:“不用找肥羊了。”“我刚想明白,你现在有特异功能,这场子里的人对咱们来说,都是肥羊。”“今天雨露均沾,都把他们的底裤给赢走。”老王嘿嘿的贱笑:“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爽过。”我们俩选了一张赌桌。这里赌的很简单,就是猜大小。我问老王:“你有钱没有?”老王拿出来了一摞纸钱。我:“……”老王干笑了一声:“这也是特异功能的一部分。”“咱们给他们来个无本万利。”我心说:做鬼就是爽哈。我把纸钱接过来,拍到桌子上了。赌桌上的人眼睛都直了:“赌这么大啊?”他们都没发现这是纸钱。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像是在看肥羊。我在这里一连赌了二十把,有老王在后边指点迷津,每一把都赢了。那些输光的人,全都红着眼睛看我。但是赌场有赌场的规矩,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有一半人,失魂落魄的走了。剩下一半人,有些不甘心的跟在我屁股后边,我去哪他们也去哪。这些人坚信我是出老千了,想要抓我的把柄。我一边赌,一边在心里感慨。回头让魏卒把老王抓了,那今天的钱,是不是全都是我的了?这外快捞的,太爽了。一晚上能挣出一套房来。我内心深处,隐隐约约有个念头。如果能长期跟魏卒合作就好了……我正想入非非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咬牙切齿的说:“你踏马敢来这?你可真是活腻了啊。”我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有个人正一脸怨毒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