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知州姓石?”宋挽初眉心微动。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刚正不阿的大理寺卿石景禄。梁屿舟凝着她的眼,会心一笑,“石明朗是石景禄的侄子,石家的家风就是不畏权贵,刚直不阿。他新官上任,正需要烧上三把火立威,你送去第一把火,他会很感激你的。”时洛寒内心懊恼不已。知州上任,乃是大事,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可他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围着挽初转来转去,提防着梁屿舟,怕挽初回心转意。他丝毫不知挽初被岳家人盯上,更不知新任知州有着这样的背景。他什么都不知道。正午的阳光温暖刺眼,他却像是跌入了阴森黑暗的深渊。“阿兄?阿兄?”“嗯?”时洛寒恍然回神,迎上宋挽初担忧的眼神。“我们回去吧。”她没有向梁屿舟道别,兀自上了马车。梁屿舟深深地望了一眼马车离开的方向。挽初一走,冷风就吹了过来。他站在风中,发丝凌乱,脸色越发苍白。“主子,邱道长说你急火攻心,牵出了旧疾,若不及时喝药,肺疾有可能复发。”周晟眼中满是浓浓的担忧。梁屿舟咽下喉头的血腥气。“主子,这个给你。”瑶光把那个荷包送到他的手上,还不忘补充一句,“这是夫人从前贴身带的。”为了抢这个荷包,她都被时洛寒给看光了。有机会她一定要和那个狗男人算账!但能抢回夫人的东西,也算值了。夫人的东西,就该在主子的手里。梁屿舟握紧了那个荷包。“去见石明朗。”“主子,喝药……”周言话才起头,周晟就往他的后脑勺呼了一巴掌。“狗叫什么,跟了主子这么久,不知道夫人的事大于天?”周晟压着嗓子教训他。周言委屈得不行,“我这不是担心主子的身体吗?”刚到云州的时候,主子咳了三个月的血,几次高烧,陷入重度昏迷。每次都是喊着夫人的名字,才醒过来。瑶光也凑过来小声说:“主子这样下去真不是办法。”夫人是肯定要追的,但前提是主子得活着呀。周晟却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病一场,也好。”瑶光和周言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走在前面的梁屿舟突然回头,给三人递去了眼刀子。……回到楚家,宋挽初和时洛寒立刻见了楚老太太和姨父姨母。既然决定报官,就不能瞒着楚家。宋挽初把马车被逼停,一群杀手冲出来想要绑架她,时洛寒奋力保护,梁屿舟等人及时赶到,出手相助等情节一一道来。但是她在事实的基础上做了小小的改动,把梁屿舟说得好像是正好路过救了她。也没有说出绑架她的幕后主使是岳家人。宁氏听着,又看到时洛寒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袍子上溅满了血迹,吓得魂飞魄散,抱着宋挽初直掉眼泪。大哥大嫂把挽初托付给她,挽初要是有个差池,她该如何向大哥大嫂交代?如何向死去的姐姐交代?楚老太太愧疚不已,“本想着把挽初的马车安排在最后,给你们多一些说话的机会,没想到竟然会出这种事,是我考虑不周了。”楚商序一时还没有把绑架事件往岳家人身上想,“岳丈乃江南首富,咱们家又挂着皇商,这都不是秘密,挽初又是个女孩子,初来乍到,难免有人恶向胆边生,企图绑架挽初勒索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