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初心里热热的。周言驾车,周晟骑马跟随。车内,梁屿舟把被子裹在宋挽初身上。“我们去哪里?”更深露重,但宋挽初靠着梁屿舟的肩膀,并不觉得冷。梁屿舟的手臂在她的腰上收紧,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两人紧紧相拥。寒夜里,他们彼此交换着身上的气息,踏实又温暖。“庆州境内,有一座玉屏山,山脚下四季如春,还有许多天然温泉,我买了山脚下的一座宅子,前院种着芍药花,后院就能泡温泉,推门就能看见青山绿水。”梁屿舟轻声念叨着,宋挽初眼前展开一片梦幻般的场景。她十分憧憬。梁屿舟是懂她的,每一句都说到了她的心里。“你是什么时候买的?”“一年前。”宋挽初的心微微刺痛。一年前,她刺了梁屿舟一剑,决然离去。而他,千里迢迢追到江南,还没见到她的人,就已经挑好了她一定会喜欢的地方,买好了她一定会喜欢的宅子。就好像,他有一种矢志不渝的信念,一定能把她的心挽回来。他用了一年的时间,精心编织了一张温柔的网,她终究无可避免的,撞进了这张网中,再次沦陷。她的脸,在他的颈窝处蹭了几下,找到最舒服的角度。被她蹭过的地方,如星火燎原,霎时就激起了一片火热。梁屿舟有种被重新信任的狂喜。他的唇,顺着她的额头,一路滑过鼻尖,又在她的红唇上流连。马车轻微地颠簸,两人的身体有一下没一下地碰撞,摩擦。这个无声的吻缠绵了许久,直到宋挽初查觉到梁屿舟呼吸粗重,身体紧绷得厉害。她红着脸,将他推开一些,好让自己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梁屿舟显然没有得到满足,大手抚上她的脸,把她的身子压低,又吻了下来。“梁屿舟,现在不是时候!”这个男人是忘记他们在逃跑了吗?怎么还会有那种心思?“现在不是时候,什么才是时候?夫人给我一个准信。”梁屿舟的嗓音沙哑,染着浓浓的欲念。宋挽初咬着红唇,嗔怒地瞪着他。刚才那句下意识的话,似乎是在暗示梁屿舟,她已经答应与他重修旧好了。如果他再理解得暧昧一点,那就是对他的邀约……“挽初,别再折磨我了,我已经等太久了。”梁屿舟毫不羞耻地说着令人羞耻的话。宋挽初的胸口像是燃起了一把火,顷刻间脸颊就被烤得烫红。梁屿舟自胸腔里,发出了愉快的笑声。他又不是禽兽,怎么可能在寒夜的马车里,折腾他最爱的女人?他们来日方长。“主子,我们被跟踪了!”周晟的声音透过车帘,传入了车内。车内的旖旎在片刻间消失无踪。梁屿舟深邃的双眸倏地变冷,“是什么人?”周晟道:“他们远远地跟着,看不清楚,听马蹄的声音,大约七八个人。”梁屿舟当机立断:“停车,假装休息,你悄悄的,去探查清楚。”话音刚落,似有一阵风掠过,周晟轻功了得,片刻就在黑暗中隐匿了身影。马车停了下来,周言拔刀,警惕地围着马车转来转去。不到一刻钟,周晟便回来了。“主子,咱们停,那群人也停了下来,我看清楚了,为首的,正是方才在谷云亭设防检查棺材的那个七品都尉。”宋挽初的心口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寒浸浸的,冷意往骨头缝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