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冰莹和三个队友一上场,服装上的巨大反差便引来很多视线。她一心想要赢,找来的三个队友很强。虽然在台下有些不合,但在台上她们仍旧配合的很默契。“千言万语庆大会!”四个人同时朗诵出一句诗歌。听的台下的赵金妹脸色发白,她慌张道:“真的是同一首。”贾文贞沉着脸道:“都是诗歌,她们还先表演,对我们很不利。”“我们去找老师!”赵金妹立刻道。叶柔知道,祝冰莹是故意的,怪不得她队友要换比赛顺序时,她表现的那么惊慌。她反手拽住赵金妹,“现在找老师来不及了。”贾文贞赞同道:“马上就要到我们了,现在去找老师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们什么都不做吗?”赵金妹急的脑门冒汗。叶柔突然道:“我们换表演节目。”临时换没有排练过的表演节目,赵金妹下意识不赞同,她看向叶柔,到嘴边的话顿住。叶柔长相明艳,性格却不强势,很像小猫,找个温暖舒服的地方,一趴一躺就是一天。她并不是冲动做的决定,一扫之前的温吞,表情格外冷静。她快速道:“祝冰莹就是为了坑我们,不改表演节目就是往她挖好的坑里踩。”贾文贞还有有些犹豫,“但临时换也来不及了,而且就算是撞上节目,我们也不一定比她差。”叶柔摇摇头道:“让祝冰莹黏上就甩不掉了。”贾文贞和赵金妹立刻明白了叶柔的隐含意思。祝冰莹是掀动舆论的一把好手,不管输赢,只要表演曲目相同,她就可以拿着大肆做文章。“好,我们换。”赵金妹虽然答应,但眉头还是紧皱着,“留给我们的只有一队的表演时间了,最多十分钟,我们还要临时想节目,实在太匆忙了。”“不要担心,我已经有想法了。”叶柔把两人拉走,“我们先去排练一下。”三个人快速从后台离开。“它年宇宙献奇乐。”台上的祝冰莹念出最后一句诗,舞台大灯照在她身上,白的仿佛在发光,此刻她就是舞台绝对的中心。她的三个队友彻底沦为背景板,无人注意。台下掌声雷动,祝冰莹很享受她人的注视和夸赞。她一扫这些天的郁气,在台下欢呼声中,笑得明媚,脚步轻快走下舞台。一想到现在的叶柔肯定忙的焦头烂额,祝冰莹心情愈发轻松。她太得意,完全忘了跟在她身后的三个队友。三个女生对视一眼,表情是同样的怨毒。舞台比后台要高,需要下台阶。这里没有舞台灯,很黑,很暗。祝冰莹快速迈上台阶,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叶柔现在的表情了,一定很精彩。她想着,忽然背后传来一股巨力!祝冰莹身子失去平衡,跌下去的一瞬间脑袋空白。“砰!砰!砰!”她从台阶上滚了下去。皮肉磕在坚硬水泥台阶上,钻心刺骨的疼。清纯的白裙子染脏,满是灰尘。她疼的惨叫,三个队友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目不斜视离开了这里。祝冰莹没想到这三个蠢货居然敢推她,她气的面目狰狞,拼命喊她们,却无一人停下脚步。她气的大骂,再无之前清纯高冷的模样,像是白衣女鬼。——在第五对表演者上台间隙,大礼堂二楼的老校长侧头看向纪春明。他板着脸道:“听小光说,你要重新选学生会?”纪春明温和一笑,没有否认。老校长面色一冷,“今天办比赛,明天选学生会,学生们心思都不在学习上,简直是胡闹!”纪春明教育理念和老校长不同。他也不想和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头子计较。面对指责,他装作受教点头,实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有走心。老校长自然看出纪春明的敷衍,他嘴角绷直,目光沉下来,冷声道:“不要以为有郑致远给你撑腰,就可以在A大为所欲为了。”纪春明温声道:“您说的话,晚辈听不懂,您口中的为所欲为是指?”他装傻的行为,惹得老校长脸上浮现愠色。“你跟我装什么糊涂,严格和陶合的事情,他们两个一个是副校长,一个是我特意请回来的医学院教授,现在因为你,全都停职反省,你这分明是公报私仇。”纪春明笑着道:“老校长,您说这话可就冤枉我了,严副校长和陶教授的事情和我可没什么关系。”“和你没关系?”老校长目光阴骘,“你明知道叶柔的背景却不说,眼看着他们掉坑不救,你还说和你没关系?”纪春明无辜道:“是他们有错在先,我可没有落井下石——”他含着笑道:“顶多算是个袖手旁观。”“你!”老校长气的腮边的肉剧烈抖了抖,他闭上眼睛,长叹一声,再开口语气缓和了不少。“小纪啊,学校的事情不耽误你找人吗?”纪春明面色一冷。老校长见他神色变了,继续道:“听说你回国是为了找你未婚妻,一个女人流落在外这么些年,要遭遇的事情……啧啧,你不急着找人了?”纪春明没有回答,拧眉含着不悦问道:“你什么意思?”老校长盯着舞台,随意道:“你还年轻,别为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把自己折进去,毕竟你还有重要的人没找到不是吗?”明晃晃的威胁,哪里像是当过一所大学的校长,反而像是街头为了地盘拎棍子打架的混混。老校长掌控欲强,为人霸道,从不允许别人忤逆他,在他眼中A大就是他的,是他私人的东西。纪春明对教学模式的改革、对老师人员的调动、对未来A大的布局,彻底触怒了老校长。这才使得他连威胁纪春明人身安全的话都说出来了。但面对他的威胁,纪春明只觉得可笑。他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看似镇定,实则惊恐。老校长似是很满意他的反应,慢悠悠起身道:“小纪,你还年轻,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丢下这句话,不再看接下来的表演,缓步走下楼。目送老校长离开,一直站在二人身后,充当安静背景板的钱辉动了。他只是个外调进A大的教导主任,任职时间只比纪校长长一点,不算是老校长的人。原本想着当个墙头草,风往那边吹就往那边站。但见证过纪春明不费吹灰之力摁住了严格和陶合后,钱辉这棵小草从墙头上跳下来,坚定落在了纪春明的院子里。表面上,他仍当着他的墙头草。老校长一走,钱辉上前低声道:“学生会选举的事情是不是要延后?”“不用,照常。”纪春明淡声道。钱辉有些踌躇:“可老校长……”“他老了。”纪春明语气漫不经心,“时代车轮滚滚向前,新事物必然会取代旧事物。”钱辉明白了。纪春明是决心要铲掉,这棵根系遍布A大的老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