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门就从内打开了。路樱应该是在洗澡,穿了件睡袍,头发用湿发帽裹住,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我不管了,”胡闯悲愤道,“这狗是你老公,你自己看着办!”说罢,胡闯还用力推了金北周一把。男人被他推得踉跄。路樱来不及躲,迎面撞进男人怀里,酒精挟着他身上熟悉的皂荚香扑进呼吸,路樱下意识踹了他两脚,急急退开。胡闯走得大义凛然,还好心地将门从外带上。金北周险些没站稳,怀里空落落的,他不舒服:“你踢我?”“你不能在我家,”路樱忍了忍,“你出去。”金北周眼神发直,聚焦在她脸庞:“我要我的粥。”“...什么粥?”“被狗喝掉的粥,”金北周高高大大地站着,“肉糜粥。”路樱不耐:“那你去找狗要!”金北周舔唇,似乎想笑:“别骂自己。”“......”路樱拿着手机,点开,“我帮你叫司机。”金北周眼睫动了下,像是对她手机极为不满,劈手给她拿走:“你别想当着我面跟他有联系。”路樱没表情:“还我。”“老婆我饿了,”金北周将手背在身后,“要吃肉糜粥。”路樱忍无可忍,趿着拖鞋走到客厅,弯腰抓了包狗粮扔过去。金北周低眼,打量一会。大概不爽自己口粮被分,飞宝绕着他鞋子打转,奶声奶调的汪着。金北周挑眉:“喊爸。”路樱眼皮跳了下。金北周干脆半蹲,手掌摊开,让飞宝趴他掌心:“爸。”飞宝:“汪。”金北周:“爸爸。”飞宝:“汪。”金北周冷不丁笑了声:“你这个‘汪’不是‘诶’对吧?”飞宝刚满月,在他掌心小小一只,像个玩宠。路樱是不想跟金北周撕破脸的,即便离婚,也是想好聚好散。或许是她现实,思考问题不如以前随着性子来。金家势大,金北周管着金家横跨黑白两道的产业,性子最是混蛋,而路樱生于北城,长于北城,外公留下的棋院和妈妈留下的艺术馆都在北城。她怕金北周犯起病来,拿棋院和艺术馆开刀。最好是金家长辈逼他跟自己离,兴许路樱还能拿到一笔补偿。“金北周。”路樱望着灯下跟狗玩的男人。男人抬头,脸颊英俊逼人:“嗯?”路樱开始怀柔:“咱们是青梅竹马对吗?”“......”金北周顿住,长眸肉眼可见的温柔,“你知道就好。”房间阒静,暖气仿佛融于血液,四肢百骸都跟着舒展开。玻璃窗映着新年的喜气。路樱掩下紧张:“看在青梅竹马的份上,就算不照顾我,也不会欺负我的,对吧?”金北周眸色变浓:“当然。”他唇一弯,朝她伸手:“宝贝你快看,飞宝的肉垫好软。”“......”路樱知道他喝多了,“你一定要记住。”“嗯?”“咱们是青梅竹马。”“嗯,”金北周把玩飞宝的脚,懒洋洋道,“我才不会忘,只有你这种小骗子会忘。”路樱忍着给他一脚的冲动,弯腰将飞宝兜走:“自己找房间睡!”金北周神智迟钝:“你欠我粥...”“不欠,”路樱搪塞,“你喝了,但你忘了,你睡觉时好好想一想。”“......”好像不止这事。金北周恍惚半晌,倏然清醒,他们是夫妻,他为什么要自己找房间睡?-翌日,路樱睡意朦胧间,金北周似乎进来了。男人手掌摸了把她额头,低着嗓交待:“妈到机场了,我去接,中午咱们去老宅吃饭。”路樱嗓子里不清不楚地咕哝了句。金北周俯身亲她:“不用起,你婆婆要知道我没照顾好你,不得削我啊,好好睡吧。”路樱提不起劲睁眼。“过几天咱们先去趟观塘,”金北周捏了捏她脸,“重新种一棵幸福树,我种,我给你种,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