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搞偷渡啊!”我惊讶道。
“算不上偷渡,”厂长解释:“他们在当地生活不下去了,只有往南韩逃亡,我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接着这位罐头厂厂长就向我介绍其他干的业务来,他除了是个外资企业家之外,还干着协助偷运北逃者的勾当,经常借送货的名义拿着政府颁发的特别通行证往中国边境运人,协助他们偷渡中国或再让他们通过向南韩大使馆求助辗转韩国。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位罐头厂厂长之所以干这种在朝鲜属于通敌卖国的勾当并不是为了钱,事实上从一穷二白的朝鲜人身上也不可能榨出让人拿脑袋开玩笑的油水,这位看上去唯利是图的外国资本家之所以玩这个刺激,竟然是因为看他们可怜。
他所帮助的脱北者,要么是因为穷苦在当地找不到活路,要么是生了恶疾在这里治疗不了却又不被批准去平壤的大医院治疗,要么就是因为家中有人犯了所谓“反革命罪”全家上了黑名单,随时会被全家抓去劳改营所以不得不流亡……总之都有一些不得不跑的理由,就拿我们在这里看到这家人来说,他们家老爷子因为私藏一本《圣经》《圣经》在朝鲜属于严厉打击的**已经被抓,家里其他人也随时有被送往集中营的危险,不得不逃亡。
“这个你就别问了。”我摸摸鼻子不自然的说,难怪罐头厂厂长第一眼没有认出我来,任谁鼻子肿成原来的三倍大脸都得变形。
“你们这是怎么啦?”罐头厂厂长看着我们陆陆续续的跑过来,奇道。
“那个,跟参观团走散了。”我敷衍道:“我们正准备回平壤去。”
“走散了?不太可能吧,据我所知那些人对来旅游的看得特别紧,明里暗里好几拨人跟着,你们是怎么从他们眼皮子地下溜走的?而且你们这样子可不像是走散了,倒像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罐头厂厂长打量我们几眼,尤其看了看只穿一条裤衩的葫芦娃,狐疑道。
杜非的手悄悄拢进袖子里,我知道他是怕罐头厂厂长生疑打算先下手为强打算抢车走人,连忙用眼神阻止他,强笑着对厂长解释:“这个……我们……”
“不用说了,我明白!”厂长突然展颜一笑:“你们是跑来偷拍记录片的记者吧?让那帮孙子给逮住了?”
“对!”我愣了一下,赶紧点头:“我们就是来偷拍的!”一指满脸俨然的陈四海道:“这是我们制片人。”
“嗯,一看就是搞艺术的”厂长恭维,继续问我:“拍到什么猛料没有?”
“呃,倒是拍到一点儿……”
“好!有本事……能给我看看吗?你们身上带着偷拍相机呢?”厂长问道。
我一指葫芦娃:“我们的摄像这不被扒光了吗!”
“哦,可惜了,要是能带回国去你们肯定是英雄,不过你们运气不错,还能跑出来,要是被当间谍送集中营里去就惨了。”,厂长关切的问:“没人受伤吧?”
“没有没有,我们跑得快。”
“是跑得挺快的。”厂长看我一眼,笑道:“就冲咱们都是中国人,我也得帮你们一把,上车!”
我们闻言大喜,纷纷爬上卡车后斗,这位外资企业家也不坐驾驶室了,跟我们坐后斗,朝驾驶室喊了一嗓子便带着我们上了路。
爬上车才发现,卡车里满满澄澄堆满了大箱子,上面还贴着水果罐头的标签,厂长领着我们往后斗深处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来我给你们介绍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