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醉倒的永远不是那个说自己不能喝的。

    尤鲤鲤哪里知道,言锦的‘许多年没碰过’是真的滴酒未沾,可在戒酒之前,他也颓靡过一段时间,靠酒度日。真正的酒鬼只是谦虚一嘴,无邪的小姑娘居然当了真。

    “醒醒?”言锦虽然清醒着,也不免头晕,不过是一点点的重影,还奈何不了他。只是对面的姑娘就不尽然了,东倒西歪地躺着,不老实的胳膊已经压上了他的胸膛。

    鲤鲤悔不该逞能,可此时真的没什么意识,她隐约能想起昨日灌酒的现场,然而根本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碗。古代这酒不过是低度数的葡萄美酒,可她为什么变得如此不能喝?还是言锦骗她,两人其实是拼酒来着?

    不过她倒是不害怕自己酒后透露些什么不该说的,喝多了就睡的好习惯值得拥有,可惜她忘了自己的睡姿并不怎么样。反正一路打着把势睡了过去,公主抱的那个人受了多少罪都与她无关。

    天光大亮,便有客人登门造访。

    只是来人实在出人意料之外,并非是坊间押注的束王或是成王,而是从东宫出来的太子。皇子与皇子之间的关系尚可为兄弟,太子与皇子的关系只能是君臣。

    饶是言锦被尿憋醒得早,醉酒之后也只想多赖会儿床,毕竟他还是个宝宝。太子倒也不客气,大步迈进他的卧室,直接对上惺忪懵懂的一双睡眼。

    “皇兄...”

    言锦傻的时候,太子还不是太子,或者说言锦当真是言帝中意的传位之人。由此也能推断出来,身为太子的言重有多忌惮他。

    不过他这一声皇兄,倒是将太子唤回了少年时候,手足未见得情不深,但总抵不过莫须有的名和利。即使能力不够,身为皇家的下一代,滔天权势,只手遮天,谁又会不眼馋那个位置呢?

    如果不是痴傻了十年,言锦的人生恐怕也会如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都说生死只在一瞬之间,可皇家子嗣谁又曾真的怕过,那一天总会来的不是吗?

    “咳咳,皇兄我憋不住了。”他起身奔着茅房跑去,顾不得身旁的人穿得是蟒袍还是龙袍。

    “三…弟”

    哽咽在喉的太子半躬身在言锦床前,只一瞬间的愣怔就回了神儿,他这傻子弟弟并不如坊间传闻,已经恢复了智力。哪个正常人能做出如此举动,不要面子的么?并且断没有假装之嫌,闹得满城风云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傻,在他面前也实在没有理由装傻。

    “太子息怒。”小胡子心惊肉跳跪在地上,既想不通太子因何缘故出现在府上,又想不通到底是何处做错,招惹了这尊大神。至于自家王爷被尿憋醒一事,没什么想不通的,只要活得久,什么都能见得到。

    “无碍。”太子瞧起来还算是心态平和,语气温柔了许多,比起方才气势汹汹冲进睡房,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待言锦收拾一番,二人热络地聊上一番,也算是求仁得仁,为太子不辞劳苦的求知欲求上一颗安心丸。太子和皇子必须是君臣关系,和傻皇子当然是兄弟关系了!

    至于上午都发生了什么,尤鲤鲤浑然不知,她一觉睡到午膳后,醒来还是昏昏沉沉地晕着。往日里机灵的小脑瓜早已转不动了,她这条锦鲤太不能喝了,被人做成酒糟鱼可没有后悔的机会!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的,前提是在某人出现之前。婢女呈上新鲜温热的牛乳茶,她得狠了,也不跟着客气,又吃了几块奶香味十足的糕点,勉强算是缓解了酒精带来的头痛后遗症。然而这一切都被小胡子的出现打破,工具人的他传达了一句‘王爷说他以后都不画了’,差点让人摔碎了茶盏,修炼出火眼金睛。

    “你说什么?”她怕自己的耳朵跟着脑袋一起断片,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