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人上来就挑衅。霍仙忍不住上前,被摄政王挡了下来。
“左门主倒是变了很多。”摄政王意味不明地扫过‘迁山公子’,“忠心耿耿的左门主带着当年的故人,倒成了如今的精武山庄庄主。”
‘迁山公子’心有所动。对啊!他是落兵台的少主,精武山庄应该是他的啊!
“本庄主成立了精武山庄,那是因为我始终铭记当年的灭门之仇。不像某些人甘愿做一个躲躲藏藏的懦夫。”精武山庄的庄主提着战战兢兢的‘懦夫’将军,往摄政王这边推了一把,被荆十八接住安排在后边。庄主看着站在摄政王身后躲藏的将军,嗤笑一声,“一代战神的名号果然不假,我实在没想到摄政王会想到占领问仙崖。就是不知摄政王站在问仙崖上,感受着崖顶十年如一日的微风,是否能想起来点儿什么?”
“嘿嘿嘿,那个……”气氛实在太微妙了,赵知府小心翼翼地挪了出来,“我们今日来,是,是和谈的。”
“你闭嘴!我说的还有你,知府大人。”庄主瞪了赵知府一眼,似乎很不屑与之为伍,最后看着摄政王,目光更是不屑,“十年前,你要是能和少主一起跳了那问仙崖,我敬你是条汉子。结果少主跳了,你却爬了起来,还苟活到如今,成了威名顶顶的摄政王。若是少主泉下有知,定是羞耻跟你在一起过。”
“我……不是在的吗?”站在一旁的‘迁山公子’十分的尴尬,他就不明白,怎么说着说着,他就变成‘泉下有知’了?
“你闭嘴!”被庄主和霍仙同时喊闭嘴的‘迁山公子’只得退到了一边。霍仙站了出来,“王爷顶着无尽的悲痛,世俗的眼光,扛起千万百姓的责任,退外邦,守护这个国家十年,与那个以死逃避现实的迁山相比高的是境界。如果非要说,那个迁山才是真正的懦夫。”
摄政王浑身一僵,诧异地回头看着霍仙。霍仙似有所感,回了一个安抚的笑容。有了这个笑,摄政王再看按耐不住的庄主,背后蠢蠢欲动的杀手,庙堂之上坐着的太后,一切的一切,都不算什么了:“即使天下人负我,有你这一句话足矣。”
慈眉善目的菩萨,缓缓落下一滴血泪。
摄政王闭了眼,抬手落下间,耳边皆是利剑入肉的声音,仿佛听到了小河潺潺流水,绿树茵茵,问仙崖上的风带着早起露水的腥甜味道。
十年前,为先皇挡下毒酒的刘巡逃到落兵台,迁山救了他。两人在落兵台躲了几个月,刘巡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直到他见到了迁山的母亲。迁山的母亲是逼着他皇兄喝毒酒的人,刘巡身中奇毒都是迁山母亲所为,她是毁了刘巡所有的骄傲的仇人。最重要的是,迁山是皇兄一直争抢的长子,他的大侄子。
真是命运弄人,刘巡伤心而去,迁山却追了出来:“你既觉得活着没滋味,我跟你一起。”
两人相约跳问仙崖。关键时刻,赵知府却赶来了,两人被绳子拉着,悬在半空。刘巡正准备割绳子的时候,赵知府说皇帝得了重病,只求见王爷最后一面。
长兄如父,皇兄是刘巡这世上唯一放不下的亲人。刘巡看向身旁的迁山,迁山点头后,刘巡就被拉了上去。结果拉着迁山的那根绳子却断了,刘巡眼睁睁地看着迁山掉入万丈深渊。
刘巡坚持着回京见皇兄最后一面,再追随迁山而去。皇帝确实得了重病,小皇侄只有四岁,外邦入侵,皇帝跪下恳求刘巡为天下黎民百姓活着:“十年,等着刘临大婚亲政,朕准许你追求自己想要的。”
刘巡清楚记得,他含泪扶起皇兄,被皇兄逼着发毒誓,若他不再活十年辅佐新帝,皇兄将在地狱里享炼狱之苦,永世不得超生。刘巡喝下誓言酒,又眼睁睁地看着皇兄在他面前,慢慢地阖上眼睛。
刘巡为退外邦披甲上阵时,落兵台的盟主花落突然赶来,带着药王谷的谷主司马儒,确诊了刘巡得了‘断子绝孙’的毒。花落有些失神,对着出征在即的刘巡,几经欲言又止,最后在皇陵发了一通脾气,直接消失了。从此落兵台解散,刘巡煎熬了十年。
“刘巡,为昔日的落兵台拿命来。” 当!右门主出手将精武山庄庄主刺向摄政王的一剑挡了下来。庄主握着剑,忍着虎口发麻,看着突然出现的右门主,“是你!”
右门主背着剑,风采不减当年,从容不迫的气度,让庄主生出几分忌惮:“落兵台的右门主,仇人当前,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盟主从没要寻仇的打算,再说当年真相如何,左门主心中有数。落兵台的仇,算不到摄政王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