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连忙点头,她动作很麻利。

    随着茶水备好,杜黛轻吐气息,将药汁凑近唇边一咬牙,一口饮尽。

    深黑的药汁在味蕾上疯狂挑衅,就连不挑食的胃部都开始反刍。

    杜黛连忙夺过柳莺手里的茶水,一口饮尽,在茶水冲散下,那苦涩味道才略有缓和。

    “小姐,蜜糖……”柳莺小声地把一碟蜜糖递到杜黛面前。

    “不用了。”

    杜黛摇头,她不爱吃糖。

    兴许是在药汁的苦味刺激下,杜黛发现自己精神特别振奋,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原以为赏钱这种东西很难得。

    谁料她只送了两次糕点就得到一百两赏钱,这可是春荷苑两个月的份例,杜黛突然有点好奇牧亭意这个人。

    在杜黛遥的记忆里,牧亭意的模样已经模糊不清。

    但有关他的残暴、冷漠、阴郁,却像一道挥之不去的漆黑阴影,常常出现在杜黛遥的噩梦中,令她恐惧不已。

    杜黛不是杜黛遥。

    她对牧亭意没那么害怕,并且他的残暴,是建立在前因上。

    任谁新婚夜被新娘拿剪刀刺穿手心,而后又被新娘的婢女拿烛台砸在背上,都难以保持冷静。

    柳燕是忠仆,可想而知她当时的力道,绝对不轻。

    杜黛不清楚牧亭意背部伤势如何,但他的手掌,是切切实实流淌了一地的血。

    在这个主仆观念极为严重的时代,主人打杀仆人的事虽然少,却不罕见。

    牧亭意杖毙柳燕情有可原,他让杜黛遥亲眼看着这一幕,无疑是在诛她的心,这比施加皮肉惩罚还要更让人痛苦。

    “……感觉,也不太好惹的样子。”

    杜黛回想过往,她身体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