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突然想,对于它们来说,人生的意义,大概就在那短短的一秒钟吧。
十分钟后,随着“喵”一声期期艾艾的猫叫声,化回原形的珍妮重新顺着楼梯跑上来,出现在客厅里。
哈德森太太满含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珍妮耷拉着猫耳朵,蔫蔫地走到夏洛克边上,蔫蔫地冲他叫了一声,又蔫蔫地跳到他腿上。
她觉得自己非常需要安慰。
还好夏洛克没有把她赶下去,还伸手摸了摸她。
只是,摸到一手湿漉漉的雨水……
深夜,在两个身份之间切换折腾了一天的珍妮眯着猫瞳跳上夏洛克干燥温暖的大床,窝在他身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但是她睡得不沉,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客厅里传来一阵音乐声。
那是小提琴的声音。
珍妮倏地睁开一双睡眼。大大的床上已经空了。
她马上一骨碌爬起来,跳下床,直奔客厅。
果然看到夏洛克穿着那件蓝色长睡袍,正站在客厅窗边拉小提琴。
珍妮无声无息地跳进沙发里,蜷缩起身子,隔着短短的距离,看着他的背影入了神。
外面的雨似乎终于停了,只是夜空中仍然有淡淡的薄云,月亮并不十分耀眼,显出些迷离恍惚的神情。他背对她而站,珍妮看不到他的眉眼,只看得到他投在客厅地毯上的长长的影子。
他就那么静静站在窗户前面,小提琴架在脖子上,握着琴弓的右手轻轻抬起、落下,美妙的乐声便随之而起。
那些春日溪水般流泻而出的乐曲,珍妮并不能全然明白,但夏洛克站在这里,便是最让她着迷的姿势。
他拉琴时心里在想什么,在想着谁,才让他此刻拉琴的动作显得这样柔和?
珍妮蜷在沙发里呆呆地看着。
似乎有风寻着哪里的空隙吹进来,卷着他长长的睡衣一角轻轻晃动。她前一刻酝酿出的迷蒙睡意,不知道是渐渐散开了,还是更浓了。
那晃动的睡袍一角恍惚变成了飞舞得很缓慢的蓝色蝴蝶,他们也已经不在这一阙小小的客厅,而是在珍妮熟悉的广袤的森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