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的侄儿?
姜家从祖父便脉单传,姜含元没有直系叔伯。至于沾亲带故的,早年随姜祖望沉寂于雁门,早就断绝消息再无往来。
云落城那边,也没这样的亲戚。
见将军面『露』『迷』惘之『色』,杨虎点头:“若没有这样的人,如今正有战事,跑到这种地方来,信口开河,必定有诈。再审审!”他转身要走,姜含元道:“瞧瞧吧。”
既然指名道姓来投奔自己,或许真是什么她不道的远亲也有可能。细作想来也不至于这么蠢。
粮仓前付之炬,如今暂时设在城内早处用作屯兵的石头堡里。姜含元走了堡内,见很多士兵来来,忙着往里搬运粮草。萧礼也在,正与魏军负责押送粮草来的个段姓裨将在忙碌着。
见她来了,二人立刻上前见礼。
萧礼对她的态度是毕恭毕敬,见了礼,又道:“方才听段将军讲,陈刺史也答应了姜将军,会想法另外筹措万石粮出来,以助父渡今冬难关。代父王,有八部下的民,谢将军,谢长宁将军,有陈刺史!”
萧礼面带喜『色』,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他口中的陈姓刺史便是如今的并州刺史陈衡。姜含元与其人素无往来,也未见面,但道此人,生平的经历她的父亲有些像,都是出身于高门世家,后来出京,便再也没回,多年以来,长期沉寂于边地。
这陈衡如今掌的并州,是魏在北方经营了多年的要粮仓,雁门边军的粮草供应,部分便都来自并州。陈衡既如此答应了,想必粮食很快就能到位。
姜含元含笑也好,萧礼应答了两句,转向段裨将,问他在路上的情况。那人笑着应道:“多谢将军关心。路军队持护,阻碍也都被前头的周将军他们给拔除了,平安无事——”
正着,远处的个角落里忽然发出阵砰砰的声音,仿佛有人正在撞墙,接着,又传出道含含糊糊的呜呜之声。
姜含元转头了眼,段裨将想了来,忙道:“方才末将杨小将军提了句,路上捉了个跟在后头的小叫花,自称是将军亲戚的侄儿,但末将着,实在不像,倒像是细作。方才事忙,到了就人安置在了这里。将军您来瞧瞧!”亲自领姜含元,命守门的开锁,推开了门。
姜含元朝里望了眼。
里头是个小杂物间,关着个少年。果然如段裨将所言,衣衫褴褛,状若乞儿,脸手脚布满脏污,也不多久没有洗了。
他的嘴里堵着口塞,双手被捆在身后,正抬着脚,在用力地踢着被反锁的门,神情显得极是愤怒。见门开了,抬头,双目圆睁,嘴里又呜呜了两声,似在咒骂,忽然对上姜含元向他投的目光,定住,安静了下来。
这乞儿的脸实在脏,杂间又没有窗户,光线昏暗,姜含元初没清,只觉眼熟,在寻思着到底哪里见,陪在旁的段裨将便误会了,脸『色』登时沉,指着少年喝道:“你不服?当着将军的面,也敢骂人?就道,将军哪里来的你这样的亲戚侄儿!你定是细作,再不招,拉出砍了!”
“等下!”
姜含元对上少年那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突然,想到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