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桥突然感到蛰伏在身体里的毒素开始蔓延,它缠绕着自己的心脉,引起不明显却扰人心神的疼痛,仿佛在无声地提醒她:
放过他吧,你这个时日无多的短命鬼。
秦桥避过他的目光。
庸宴闭了闭眼。
秦桥看向那雪青女子,平平地开口:“你是庆憾?”
庆憾倔强地挺直脊背:“臣女在。”
秦桥:“上前来。”
庆憾没动。
秦桥冷笑:“本宫让你上前来,听不懂么。”
庆陵几乎是从座位上扑出来的,他躬身对秦桥惶急地说道:“小女无状!冒犯了殿下,老臣替她领罚!”
“庆大人,”秦桥语带笑意,眼睛却一点没弯:“本宫在同她说话。”
秦桥目光转向庆憾:“小姑娘,你连面对本宫的勇气都没有,又如何敢肖想大都督?”
众臣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如今满大殿都是在朝堂上做事的,秦相是什么手段,他们一清二楚;便是她自降身份争风吃醋,这也不是什么寻常女子的撒娇耍痴。
任是你家即将要登顶后位又如何?处理不好,秦相可是要让你尸骨无存的。
庆愉回过身,抖着手将自家姐姐推上前去,庆憾目光死死盯着秦桥,像一头被绝对力量压制住的母狼,又怕又恨,几乎是被逼着走上了第二层的台阶。
秦桥:“本宫听说,你孩童时曾居住在南疆?”
庆憾深吸一口气:“是……是又如何!”
庆陵膝盖一软,登时便要跪下来谢罪,秦桥却轻轻一挥手,庆陵马上不敢跪了。
秦桥感觉身上疼得厉害,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但今日还远远没有结束,就像之前所有那些需要她撑不住也要撑的时刻。
她知道瓷学这道旨意不是要给她难看,而是在逼她做个选择。
封多病出京去寻他师父,天尊允许庸宴传她心法,种种治她这毒的法子几乎同时送来,秦桥不信这背后没有瓷学的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