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穹为她理了理头发,又道:“其实若你回归你亲生父母家。那也不是不能跟肃王匹配啊。我倒觉得……”

    元冷竹摇头,她坚定地看着宁玉穹道:“宁姐姐,再勿为他说话。你以前告诉我说他并非良配。的确如此。”

    宁玉穹叹息,终于道:“可那时候你们还没有在众人面前同骑而归,也不曾一起共历生死。阿竹,你如今怕是只能嫁给他了。好在肃王似乎对你也十分有心。”

    元冷竹却定定地看着宁玉穹道:“宁姐姐,可记得我们的海境之约?我若去了海境,这大越的规矩礼法就再与我无干。同骑又如何,我还跟他共枕过,不也……”

    宁玉穹急得捂住了她的唇,道:“好好好,我的好姑娘,是我说差了。怎么一着急就什么话都出来了。好,海境,我们去海境。”

    元冷竹不禁一顿,也笑了,拉下宁玉穹的手:“是我被气蒙了,一时急了。姐姐莫怪。”

    宁玉穹笑了道:“回去吧,里面还有你真姐姐呢。”

    元冷竹想到那位真姐姐,又觉得额角有点痛。

    两人进门之时,却见元碧萧和元思韶已经站在院中,在跟齐福杨氏夫妇告别。

    元冷竹松了口气,却见元碧萧扭过头来,微笑道:“阿竹,如今我们是一家人了,你什么时候搬过来住?也可以常常见到明泓。”

    她话一出口,众人皆默然。

    元冷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说

    元冷竹看着前世座中,这些位高权重的大人们。此刻他们还是青年,未曾踏上宦途。

    她向他们敬酒,笑道:“诸位一定都能金榜高中。到时候我们还在筇竹楼中痛饮。”

    众人皆十分开怀,满饮此杯,并兴致勃勃地开始与众歌姬讨论,筇竹楼未来的曲目。

    只有湛南远眸中闪过忧虑,他瞅了空子,要与元冷竹私下谈谈。

    元冷竹喝得稍多,今日只觉心中畅快,就跟着他一起出来,站在了画舫栏杆前。

    却听湛南远慎重道:“元姑娘,冒昧问姑娘一句,小元将军可知你的打算?你要带着筇竹楼的姑娘们一起进京,甚至打算在京城再开筇竹楼,继续乐舞生涯。对此小元将军是如何说的?”

    元冷竹只觉清风拂过,夏日黄昏,日光如金洒了一身。

    她微微一笑道:“湛公子,你可是担忧,太傅府不允我这般做?”

    湛南远默然,太傅元阜南为人清正,出身江南世家大族,规矩极严。元冷竹这般惊才绝艳,若是小户女,自然无人挑剔她的是非,她的才华足以压倒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