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舒看着春月这幅模样,顿时也动容了,急忙伸手抹去对方脸上的眼泪,笑道:“只是假设罢了,倒惹得你这般模样,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我亦会好好保护你。”
纵使两人看起来身世不凡,可大街上这么一副又哭又笑的模样,也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空气里隐约传来一声熟悉的轻笑,姜舒舒若有所望地抬头,这才发现自己走着走着居然到了一个恢宏气派的酒楼面前,而刚刚发笑的声音便从窗户里面那传出来,对方单薄清瘦的坐在窗户旁边,往上一看,能望见对方凌厉精致的下颚,和向下往向她时候隐隐含笑的桃花眼。
姜舒舒愣了愣,没想到能够在这儿遇上对方,但是想到两个人其中的渊源,还是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灿烂招手:“公主,您怎么在这儿?”
宣逐今日出门探查事情,结果从窗外便看到姜舒舒一脸如释重负的轻松模样逛街,反倒后面的丫鬟表情担忧悲伤之色并存,甚至还难受的哭了,第一次看到小姐安慰丫鬟的模样,不免有些新奇。
迎上那张明艳无垢的脸,宣逐眉毛轻扬,向着姜舒舒稍稍抬了抬手,这是一个邀她上来一叙的示意。
姜舒舒思索了一瞬,反正下午也无事,便走了进去。
宣祝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袍,腰间收紧,倒是有点像男子的衣服装扮,再加上对方向来不苟言笑,无甚么表情的坐在那里,真像个惊为谪仙般的男子。
姜舒舒暗暗嫉妒了片刻,她身量虽说在贵女之间也算高的,可比起宣祝来,还是矮上不少,以前偶尔她也曾有过女扮男装出门游玩的想法,可每每装扮上哥哥的衣服总是显得一副不伦不类的样子来,叫人一眼就能看穿,比不上对方的浑然天成。
既然当初已经说定了和对方成为手帕交,她也没有拘谨,从善如流的找了个位置拍马屁道:“公主,您今日这身真的是好飒爽啊。”
凤栖公主端的就是高冷惊艳的范儿,对方眼帘微阖,姜舒舒这个角度能看到她挺拔笔直的鼻梁,她突然就有些感叹韶喻多少有些不识好歹,和她在一起一直心心念念着宣祝也就罢了,就单单唐锦这么个拙劣的赝品,有了宣祝珠玉在前,唐锦怎么能够看呢。
对方听了姜舒舒这句话稍稍侧头看了姜舒舒一眼,唇角掀起了点笑意,但面上看不出什么高兴的意思,因此也不知是什么意味来。
宣逐最开始一时兴起,发声惊动了对方,本想着邀请对方上来坐坐,等到见面时后这才倏然想起自己今日这身装束,若是聪明人来看的话,不免会多做他想。
根据上次和她见面时她给自己透露出的消息,自己派手下人调查,果然三皇子和宣平侯这几日在做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可见对方的消息并不是空穴来风,姜舒舒腹中谋略不得而知,他本以为对方是个冷静大胆的,可现在看来,还有那么点憨直可爱。
他声音清哑,平静寒暄:“刚才就见你在街上实在太引人注目了些,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舒舒用手肘撑着桌子,两只手轻轻交拢到了一起去,一想到刚才那么失态的模样被这个高高在上仿佛不沾世俗的公主尽收眼底,莫名生出些不好意思来:“没事没事,一些小事清罢了。”
看着对方微微凝视着自己的眼神,姜舒舒恍然又想到对方是自己结交来用来对方韶喻的,用这件事情来表明立场亦是再好不过,于是又急忙转了话锋:“却让人郁结于心,气得让人恨不得吐血三升——”
宣逐知道姜丞相与姜舒舒的哥哥姜昭皆是正直严肃之人,却不知为何养出的这个女儿的言语曲折荒谬,见她面上还带着笑意,说出话乱用成语,什么吐血三升——
话是如此,宣逐的嘴角却浮现了点儿笑意,半真半假的关怀道:“凡事还是多要放宽些心好。”
见对方并不把话往自己预想的方向去走,姜舒舒憋了憋,还是给自己搭起台阶,自顾自说道:“今日出门原本是和小侯爷一起,谁曾想侯爷不知怎么了,硬是将一个品性不明的女子说是要自己安置下来,我稍微提出反对的意见他还说我心底阴私,可真是气死我了。”
看着眼前女子说起这件事情来的眸光发黯,宣逐原本漫上的几分兴味淡了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