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意还未翻开面前案卷,就见他的妹夫孙玉城从外头走了进来,神色深沉,眸子里晦暗不明。
“孙大人。”
裴钰和孙玉城互相见礼。
站在裴长意身边,孙玉城的手指紧了紧,微微俯身,轻声说道,“昨夜,有人来见过陆遮。”
裴长意轻撩了撩眼皮,淡淡地嗯了一声,他神色从容,似乎早就料到了。
孙玉城很是诧异,“裴大人,你早知会有人来见陆遮?”
裴长意翻开面前卷宗,执起玉竹笔,细细写着批注。
一旁的裴钰面露一丝得意,轻轻用手肘撞了一下孙玉城,“书生案虽然有了重要证人,可如今流程还未走完。”
“若非世子爷默许,想在典狱司里见陆遮这样的要犯,不管那人是谁,都不容易。”
裴钰这话,绝不夸张。
那人虽贵为太子,可裴长意执掌的典狱司,油盐不进,滴水不漏。
饶是太子千般万般讨好,拉拢,裴长意亦是不为所动。
此次太子能如此轻易进入典狱司,与陆遮见面,是裴长意刻意欲擒故纵。
孙玉城面色一松,整个人仿佛轻松了许多。
他昨日听说太子来见了陆遮,生怕书生案有变。
既然裴长意事事知晓,定是心中有把握的。
凝思几瞬,裴长意握着玉竹笔的手微微一顿,漫不经心地开口,“昨日太子来见陆遮,左不过是想收他为己用。”
“陆遮呢,他如何反应?”
孙玉城抿了抿嘴唇,细细想着手下人的禀报,“昨日太子对陆遮有意拉拢,不过看陆遮的态度,似乎并无应允之意。”
“他不答应?”裴长意放下玉竹笔,身子坐得更直了,屈起手指,在面前的酒盏上弹了弹。
近日天寒,典狱司这样的地方就愈发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