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斐然又一次看向屋外雪棚子下的赵青,终究抵挡不住好奇心,起身来到赵青身边问:“您为什么会在这里开豆花铺子?”

    “这铺子原先是不是两位老人开的?”

    “是。”赵青继续忙着手中的活,“那是我岳父岳母,他们走后,我便继续将这个豆花铺子开下去,这是他们的心血。”

    “你姓赵,是为祭奠他们?”

    赵青手中的动作一顿,转身看向许斐然,哪怕他看不见,也注视着他,“是为祭奠亡妻。”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半晌,赵青笑笑,继续去擦拭石磨,“小公子为何问这些?虽说我眼瞎,做豆花的手艺并不会差,我从小便看着吾妻和岳父岳母做豆花,繁忙时搭把手。”

    “您的眼睛……”许斐然还是问出来了。

    “这个。”赵青笑得淡然,叹息一声,“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罢。”

    许斐然张了张嘴,还没得及开口,又听到他用安抚的语气说:“斐然小公子不必多心。”

    听到这话,许斐然眼里闪过一抹光:“您认出我了?”

    “嗯?”可他却表示惊讶,“我与小公子见过?小公子可是在私塾见的我,抱歉,我眼睛不好,没能记住小公子。”

    “您是我的老师。”

    “啊,这样,抱歉了,没能记住你的名字,我后面离开私塾了。”

    老师说话永远这般温柔,即使毁了一双眼睛,也没有怨天尤人而颓废。

    老师没认出他。

    没认出也好。

    他也不是从前的他了。

    “我还能叫你老师吗?”

    “小公子若愿意的话,自然。”

    “老师。”许斐然认认真真地唤了一声,好像有些固执地想让老师认出自己,这样身边也能有个从前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