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灼喉,也灼心。

    她忽然很不想做懂事的沈若锦,她想做被舅舅和兄长们宠着惯着的小十。

    可时光是最无情的东西。

    一旦逝去,永远无法回头。

    阴阳相隔,天地鸿沟。

    “阿公让我走,他想一个人回京受审,一个人承担所有。可我是沈十啊,我是沈家人,事情也是我做的,阿公那样老了......”

    沈若锦靠着墓碑,缓缓坐到了地上。

    她有些醉了,说话也颠三倒四的。

    她说“遇水城到落月关原来只要半夜......”

    她说:“今夜好冷,夜风好大,吹得小十脸疼......”

    冷的又何止是今夜。

    这三年,风霜雨雪,让一夜之间长大的沈十,以为自己早已刀枪不入,无坚不摧。

    可她也才十八岁。

    也曾是个在舅舅和兄长们跟前撒个娇,就能得到星星的小姑娘。

    沈若锦把脸贴在冰凉的墓碑上,轻声呢喃:

    “你们都是骗子,说好了我及笄那天,你们都会回来的......”

    不管她说什么,这些墓碑都不能给她半点回应。

    沈若锦早就习惯了。

    前两年她最执拗的时候,睡不着就会来这里,跟这些墓碑说话。

    被阿公送回京城之后,实在山高路远。

    她也想着要懂事一些,要听话,不能再让阿公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