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风凉,我穿着衬衫和西装都觉得冷,不知道那些穿礼服裙的女生怎么笑得出来。

    哦,还有穿一层网纱衬衫的男的。

    秦月柏也是个人才,人家在甲板上开party选的都是那种风吹来凉爽舒适的时间,那时靠在栏杆上,手捧一杯香槟,聊两句新兴投资领域,完美满足了那群人对自己上流高阶的想象。

    而不是一边吹冷风一边强颜欢笑。

    栏杆另一边是吧台和做了固定的矮桌、沙发,我犯困的功夫章辽源去吧台点了两杯鸡尾酒,然后拉着我在最大的矮桌前坐下。

    这里围满了人,甚至沙发扶手上也有人翘着二郎腿虚坐着不愿意离开。

    章辽源一来,主座位上的人纷纷站起来给他让位置,一口一个“辽源哥”,有几个尾音拉得老长,化成文字得有三个波浪号,也就章辽源,不仅不害臊还顺手揽住一个短裙的女生,带着人一起倒坐到沙发上。

    他朝我挥挥手,“怎么的少爷,位置留好了也不坐啊?”

    有时候我真不想承认自己和章辽源是朋友。

    有人想往我怀里靠,我抬手挡了一下,在章辽源的起哄声里坐下。

    跟在我们身后过来的酒保赶紧向前,弯腰递上了酒托。

    上面一杯酒红色、一杯薄荷蓝,酒红色的一看就是章辽源给自己点的,十五岁之后他把成熟男人四个字当座右铭,吃穿用度每一样都想和他爸对标,甚至抹了一年头油,走了一年的中年高层风。

    再然后才聪明一点,倒也不是改路线了,只是模仿对象从他爸变成了我哥……嗯,他是段越博的穿搭粉。

    之前坐这里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香水品牌的代言人,浓重的麝香气味熏鼻子,就算是在室外夹板上也很难忽视。

    诸多原因加持,我的心情低迷。我想我的表情应该不怎么好看,所以旁边斜侧方几个男女生和我对视上的瞬间才会跟见到魔鬼一样慌忙避开。

    章辽源在游戏别人执行任务的间隙放开怀里的男生——我都没发现他什么时候换的人,凑到我耳边问我,“今天这么酷?能不能收收表情,好些小美人眼神都落你身上了,我看再一会心都得搭上……给我留几个啊!”

    章辽源现在有病就算了,眼睛也不好。

    “怎么,现在对兄弟也要立高冷帅哥的人设了?我说真的,下一轮你必须参加,你不玩这群人光盯着看你了,拿牌喝酒都敷衍得要死。”

    我本来想说算了,别恭维我了,秦月柏吹不吹蜡烛也随便,我想回去睡觉了。

    转念想到此情此景,章辽源可能会大声嚷嚷说段少爷困了,哪位带他下去开个房。

    我心里掂量着熬到八点和再度成为章辽源嘴里的少爷哪个更差,还没得出结果,秦月柏和三三两两人迎面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