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人……”房东太太被说得一下子噎住答不上话了,叹口气,摆摆手,“算了算了,我管不了你们的事,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说罢悻悻走出屋子,领着儿子跑得远远的,不想再掺和别人家的家事。不过临走前她还撂下一句话:“别给我弄出人命来,否则你们都给我滚蛋!”
房东太太一走,痞二麻也要领着张呆子的老婆离开,谁知张呆子不肯让老婆走,他虽然有点傻有点呆还有点疯,但至少他还知道老婆出去做那种事是很一件很丢人的事。他已经一无所有,不能再丢这张老脸了。
“不许走!不许走!”他冲着这对狗男女大吼,双眼充血,脖子上青筋凸起。
“让她滚!”边圆挺身而出,大步走到女人面前,三两下扯下女人耳朵上的耳环、脖子上的项链以及手腕上的玉镯子,想再扯手指上的戒指时女人说什么都不肯了,紧紧护着不让扯,还骂边圆:“你干什么,神经病!”
“我是神经病,你就是淫*娃荡*妇,人尽可夫!”边圆白了她一眼,把抢来的耳环、项链还有镯子还给了张呆子。趁女人还没破口大骂就立马抢了她的话:“这些东西,是张老师一节课一节课教出来的,你凭什么都拿去?你婚内出*轨,不知羞耻,照理说是要净身出户的,别说这些首饰了,就连你身上穿的这件绸缎旗袍也是要扒下来的!可是呢我们张老师他心善仁慈,做不出来那种让你光着屁股满大街跑的事,就勉为其难把这件旗袍送给你了。你识相的就夹着尾巴走人,不然张老师可要改变主意了!”
女人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边圆的这张嘴可是这一带出了名的,谁都不是对手,况且她背后还有两座惹不起的大山。
“好,姓边的,你有种!你给老娘等着!”女人咬咬牙,瞪了边圆一眼后挽着痞二麻的胳膊掉头就走。
女人走后,张呆子哇的大声哭了起来。边圆嫌心烦,就用手捂住了耳朵。张呆子哭了一阵渐渐平静下来,变得目光呆滞,一言不发,生无可恋。
边圆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说:“张老师,走了就走了呗,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再找过个好的不就好了?那种败家娘们,早离早超生!”把从女人身上扒拉下来的金银首饰往他面前一摆,接着说:“这个世道,还是得有些钱防身才行!好好收着吧,别再轻易被骗了!”
张呆子低头看看这些首饰,过了许久才说了句:“谢谢。”
边圆看他情绪已经得到控制,就给他松了绑,又拿出那件被她洗得一塌糊涂的军服,说:“张老师,听说您有一种药粉,倒进水里能把任何污渍都洗掉,是不是?”
张呆子:“小红……”
边圆又说:“张老师,我能不能求您个事,能不能帮我把衣服上的墨汁洗掉?”
张呆子:“小红……”
边圆汗颜扶额,想了想,又说:“好吧好吧,张老师,要不这样吧,我去帮您把小红劝回来,您帮我洗衣服,怎么样?”
张呆子鼓掌:“好!好!你要说话算话!”
边圆翻白眼:“我敢说话不算话吗?哎!”
阿飘们一直跟着痞二麻和女人,所以边圆轻而易举地跟上了他们。女人先去华隆街上的理发店做了个时髦头发,然后跟着痞二麻去喝咖啡。这咖啡一喝就是一个下午。
边圆乔装成男人混入西餐厅,坐在女人和痞二麻斜后方靠窗子的位子上。她破天荒地点了一桌的西餐,什么牛排沙拉应有尽有,这些东西不是她自己吃的,而是给十个阿飘吃的。他们总嚷嚷着要吃西餐,可她从前太过吝啬不肯带他们来,自从一个阿飘魂飞魄散,她忽然就想通了,人生在世须尽欢才好,不然等到亲人一个个离去,想尽欢的时候都不能了。
阿飘们吃得起劲,桌上盘子里的食物一点点地减少,却不见有人来吃,西餐厅的几个服务生都看愣住了。不过没人敢去多事,毕竟这个世道不太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最好的求生之法。
边圆为免痞二麻和女人认出自己,就特意在进餐厅前跟街上的卖报儿郎买了份《金州日报》。她把报纸往自己面前高高一竖,偶尔探头出来看看痞二麻和那个女人,痞二麻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在和女人说什么,女人一开始还是笑脸相迎,可时间一久咖啡都凉了她就没什么耐心了,有点甩脸子给痞二麻,仿佛在怪痞二麻为什么还不带她去见今天的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