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个打击叫他如何受得住?何况,死的还是一国太子!
赵太医和公仪音对视一眼,不敢看安帝,低垂着头躬身道,“启……启禀陛下,太子他……他……他似乎有中毒的迹象。”
“什么?!”听到赵太医的话,安帝大怒,一口气被呛到了喉中,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公仪音忙上前替他顺着气。
好不容易等到安帝平复下来,他眼眶通红,缓缓抬头看向赵太医,眼中怒气翻涌,“说的可是真的?!”
赵太医便被安帝这样的眼神看得起了几分心虚,只张了张嘴,一时竟不敢借口。
公仪音一见,忙道,“父皇,请借一步说话,重华有话要跟您说。”
安帝沉沉瞥一眼赵太医,“嗯”一声,在公仪音的搀扶下随她避到了一旁,喘了喘气,沙哑着嗓音道,“重华想说什么?”
“父皇,太子皇兄的死因有些蹊跷,便是赵太医也不能完确定,需要回去仔细研究研究。但重华怀疑,太子之死,是有人从中作乱。”公仪音压低了声音道。
安帝大骇,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迸出一抹恨意,咬牙切齿道,“是说……是高琼和皇后?!”
“现在还没有证据,但重华觉得,太子之死应该同他们脱不了干系。南齐这潭水被搅得越乱,他们就越能浑水摸鱼。”公仪音分析道。
“朕要杀了那个毒妇!”安帝再也忍耐不住了,挣脱开公仪音的搀扶,怒气冲冲就要朝院子外冲去。
“父皇息怒啊!”公仪音大惊,慌忙上前抱住他的手臂,一面开口稳住他,一面替他顺着气道,“父皇千万不可在这个时刻打草惊蛇,兔子逼急了都是会咬人的,高琼和皇后又在背地里筹划了那么久,一旦有风吹草动就会感应得到。到时若是将高琼跑了,或者铤而走险起兵了,我们的处境不就愈发岌岌可危了吗?”
安帝皱着眉头看向公仪音,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满,“重华,每次都劝朕要忍耐,可结果呢?只是换来一次次的措手不及!还有那高琼的身份,秦默那边到底有没有调查出来?”
听得安帝用这样质问的语气同自己说话,公仪音的心内一凉,怔怔地看着安帝怒容满面的脸。
父皇这是……这是在怪自己和秦默?!
她颓然松开握住安帝胳膊的五指,低垂着头呐呐道,“如果父皇觉得此时解决了皇后能有所帮助的话,那重华也不敢阻拦。”说着,脚下一动,侧身站在了一旁,将路给安帝让了出来。
看着公仪音黯然的神情,安帝也惊觉自己方才的语气太重了,心中颇有几分不忍。
重华一直为了此事在忙前忙后,自己却这般说她,她定然心寒了吧?
想到这里,安帝愈发歉疚起来,深吸一口气压下肚中的怒火,看向公仪音迟疑着道,“重华,……别生气,父皇不是那个意思……”
公仪音仍旧低垂着头颅,语声清冷,面上却是没有一丝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