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后,张宏发喝得有点过,走路直打飘,让赵岩去送送张荣贵。

    两人出了包厢,沿着楼梯下来,在大堂角落沙发上坐下,张荣贵递给赵岩一根烟,“咱们说几句话。”

    两人燃了烟抽着,张荣贵挺认真地问赵岩:“真不去给哥哥帮忙?哥哥不会亏待你,到我那就是管理层。”

    赵岩斟酌着言辞,尽量不得罪这人,说:“当初我两眼一抹黑到工地搬砖,人小力气不够,一天挣五块钱。这些年是发哥看得起我,我才能挣口饭吃。我没什么上进心,就跟着发哥混吧。”

    张荣发见他态度坚决,叹口气,说:“我是真不看好张大,那人眼界也就那样。你跟着他几年,能力我都看在眼里。可是张宏发呢,典型的铁公鸡一毛不拔。刚才我故意在他面前那样说,就看他上不上道。你不会怪哥哥多事吧?”

    赵岩笑,“怎么会?我知道好歹。”

    他也知道张荣贵那里,是好去处。但当初张宏发在他没头苍蝇四处碰壁的时候,拉过他一把,他一直记着。

    托张荣贵的福,也许张宏发真的认识到危机,想好好笼络赵岩。正巧今天是发工钱的日子,赵岩领到的那个信封,比以往压手许多。

    赵岩捏着那个前所未有的大手笔,不由嗤笑,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话一点不错。

    他也就稍微跟张荣贵表示了一点亲近,刺激了一下张宏发,这好处立竿见影。

    他拿了信封回家,发现了某人的新技能。

    院子里铺着凉席,凉席上铺着被子。

    深蓝色的里子,浅蓝色的面,素雅别致。

    那个曾把锅底捅破的女人,穿着素净衣裳盘腿坐在被子上,手里拈着一根针,认真的穿针引线。

    他走上前,摸了一下被角。

    被子柔软蓬松,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俞小蓝放下针,捧着自己扎满窟窿的指尖跟他邀功顺便诉苦:“你看看,我为了给你缝被子,手指被扎成了马蜂窝,你可要有良心,不能被外面的狐狸精勾去了魂儿。”

    不然她上哪里再找这样的傻子,天天做饭烧菜的养着她?

    赵岩不动声色的扫一眼她嫩白的手指,抿抿唇,说:“你今天去镇上,就是为了给我做被子?”

    “不然呢?”俞小蓝笨拙地将针穿过厚厚的被子,说:“我拿了工钱,首先想到的就是给你做被子。我对你好吧?”

    最后一句本是她的戏谑之言,没指望他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