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星辰文学>修真仙侠>失控 > 第三章相遇三次的陌生人(下药)
    做完后,越祺和杜亨斌两人就进入了贤者模式,他们靠在床头,一个抽烟,一个用手机查看邮件,烟气弥漫到杜亨斌眼前,他挥手扇了扇。“你少抽点烟。”比起劝诫更像是命令的语气,杜亨斌是一个不抽烟的人,即使他在很多工作场合就接触了数不胜数烟雾缭绕的场面,他不排斥烟味但也绝算不上喜欢。“我也不想的,最近烦心事太多了。”越祺的烦心事除了解约还包括近期事业停滞、对家买了大量水军在网上把他黑得体无完肤这些破事,他现在正处于墙倒众人推的地步。杜亨斌处理完邮件,起身准备穿衣离去,越祺知道他是从来不会在这里过夜的,无论多晚,他都会离开,这里只是他发泄性欲的地方。“那我也走吧,要去喝两杯吗?”越祺将衣柜里的衣服递给杜亨斌,顺口问道。“走吧。”以往的杜亨斌肯定会话也不回地拒绝掉,但这次令越祺有点意外。他们很快便穿戴整齐,先后离去。8年来,他们从来没有同时进出过这家酒店,毕竟这里是高档场所,杜亨斌也会在这里时不时地遇见一些业内有头有脸的人物。越祺要去喝酒的地方叫做,距离这家酒店也就两条街,越祺是那里的常客,他们两人的车一前一后地驶离酒店接着又进入酒吧的地下停车场。&是G市有名的一家GAY吧,里面聚集了各式各样的LGBT群体。凌晨一点,正是这家酒吧最热闹的时候,舞台上的DJ正卖力地打着碟,制造出一些毫无美感可言的分贝垃圾,诡谲的灯光在四周乱晃,空气中弥漫着烟味、汗味还有香水味,可以说是吵到了齐思远的眼睛。“怎么样,还适应吗?”林哥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他身穿一件V领的丝质衬衣,脖子处还凌乱地打了一个蝴蝶结,只不过那个领快“V”到了他的肚脐眼,酒红色的灯光把他的肌肤照射地通红,一头蓬松的卷发直抵锁骨。“还好。”齐思远站在角落,随时候着等待客人的吩咐。“喝口水吧。”林哥递过来一杯用玻璃杯装好的透明液体。“.…..”“放心喝吧,是苏打水,不是酒。”见齐思远有点犹豫,林哥解释道。“谢谢林哥。”齐思远接过水杯,喝了两口,是水没错,他可能是太口渴了,不知不觉就喝了大半杯。“你看着还挺小的吧,如果干不了这个工作就别勉强哦。”林哥在他旁边说着话,嘈杂的音乐不得不让他提高音量。“没事的……”齐思远上一秒还在听林哥讲话,下一秒竟觉得眼前的灯光变得模糊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失去了知觉。身旁的林哥顺势楼过他,把他带走了,一切都显得如此行云流水,悄无声息。“操,遇见熟人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打个招呼。”一进酒吧的越祺就在不远处的VIP卡座里看到了圈里一些有头有脸的熟面孔。“不等了,我喝两杯就走。”杜亨斌完全没有要等他的意思,由于他们去晚了,酒吧的卡座已经被预订完了,他选了个吧台坐着,点了杯酒。杜亨斌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太吵闹了。他能来这里喝酒完全就是想来看看目前酒水中有哪些低档快销品牌占据着市场,尽管自己家族就是做酒水生意的,产品多供应于一些星级饭店、高端商务会所,和酒吧里这些杂牌酒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但琼浆玉露喝惯了,还是想来尝尝“低级”的味道,以此来了解一下酒的下线到底能有多低。“喂,你知道吗?今天来了个新人。”杜亨斌旁边坐了两个正在偷懒聊天的服务生,由于说话声音实在太大,杜亨斌不得不听见他们的对话。“我看到了,长得挺清秀的,看起来好小的样子。”另一个回道。“听说被一个暴发户看上了,刚刚林哥给他下了点药给带上去了。”上面指的是酒吧楼上有专门用来给客人留宿的房间,通常会干些什么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像这种情况,在这家酒吧里还挺常见。“我还拍了他的照片呢,给你看。”杜亨斌旁边的那位服务生掏出手机点开相册,由于他们趴在吧台上离他又太近了,杜亨斌稍微一转头就看到了那张照片。照片上一个看起来很稚嫩的服务生站在角落里,眼里有点迷茫,气质和酒吧内的其他人格格不入,杜亨斌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正是上次在艾斯曼兼职的学生——齐思远。他酒也顾不上喝了,跑到不远处林哥所在的位置,这人正在和客人打情骂俏。“你刚刚带上去的人在哪间房?”杜亨斌一把抓住林哥的后领,当着众人的面将他拉走,径直上了暗门内的2楼。“啊……杜总,对不起,对不起。”林哥一看是杜亨斌便立马开启了点头哈腰的模式,二话不说掏出房卡来到其中一个房间门前将门打开。此时一个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正脱得光溜溜地准备爬上床,床上正是一丝不挂的齐思远,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处于昏迷状态中。“你们干嘛,滚出去。”床上的男人被两个突然闯进来的人吓了一跳。“啊呀,李老板,实在抱歉,我没搞清楚状况,要不您重新再挑一个吧。”林哥满是慌乱的神情,怕两边都得罪。“这是杜总的人。”林哥伏在他耳边小声解释道。“我管你哪个杜总,马上给我滚出去。”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他是杜景天的儿子……”林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下他懂了,杜景天正是景天集团的董事长,而朴尔蒙只是旗下的一个子公司。杜亨斌没说半句话,径直坐在沙发上,用极具压迫性的目光看着二位,暴发户见状便识趣地拿着衣服溜了。“那个……杜总,您看人也叫走了,就没什么事儿了吧。”林哥支支吾吾地想要离开。“慢着,他为什么会在这儿。”杜亨斌眼皮一抬,盯着他。“跟我没关系!是他自己打电话联系我说要找高薪工作的,我以为他什么都知道就让他来了,我压根就不知道他认识你。”林哥着急忙慌地摆手,急于甩锅。“他喝了多少。”齐思远还在昏迷当中。“没多少,应该一会儿就要醒过来了。”林哥心想要是这个小孩没醒过来杜亨斌绝对会杀掉他的。“滚吧。”这两个字完全是林哥如获至宝的免死金牌。不知过了多久,齐思远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衣物整齐地穿戴在身上,他脑袋晕晕的,坐起来就发现对面坐着的杜亨斌正盯着他看。“你醒了?”杜亨斌还没等他发话。“你怎么会在这儿?”齐思远此时疑惑的并不是自己在什么地方,而是杜亨斌为什么在他眼前,这令杜亨斌很意外。“你知道自己在哪儿吗?”杜亨斌问他。“知道。”齐思远别过头,没有正视他的眼睛。“你是为了钱来这里的?你以为就能那么容易拿到钱吗?钱最后只会到姓林的手里,你一分钱也拿不到。”对于齐思远这样涉世未深的学生,杜亨斌只觉得无奈,他是玩不过复杂的社会规则的。“所以呢?需要杜总您亲自来管我吗?您还是好好专注自己的工作吧。”齐思远这下彻底把自己不能见光的一面完全展示在了只见过一面的杜亨斌面前,心里不觉有些懊恼。“你为什么不联系我。”杜亨斌记得自己给过他自己的联系方式。“怎么?让我给你打电话,然后像狗一样求你帮助我吗?以此来包装你们这些人乐善好施的人设?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此时此刻,齐思远只感到深深的绝望和懊恼。“你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杜亨斌没想到自己的好意会被扭曲事实。“因为你的身份,好像总是在审视着我并时不时地投来同情的目光。”齐思远并不羡慕甚至是仇恨有钱人,他只是想和有钱人划清界限各自过好自己的生活而已。“我明白了,这次是我自己自作主张了。”由于身份的悬殊,当杜亨斌主动以低姿态来和齐思远平等对话时,自然而然就被认为是他在对别人施舍同情心,这是杜亨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问题。从那之后,齐思远和杜亨斌好长一段时间没再见过面,为了保护齐思远仅存的自尊心,杜亨斌会刻意避开晚上的时候去艾斯曼参加宴会。正当他们都以为不会再见面的时候,一次杜亨斌的车正路过市二医院,马路上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差点被杜亨斌的车给撞到,他看清了横穿马路的人正是齐思远。齐思远一路闯着红灯横穿马路跑向医院大门,像是有什么急事。“在医院门口停一下。”杜亨斌吩咐司机停车,随即下车跟了上去,他看见齐思远跑进了急诊大楼。急诊室里是各种各样血肉模糊的病人正在实施抢救,这些病人中就有齐思远的母亲。齐思远的母亲手术后就出院回家修养了,由于术后需要持续地进行化疗,齐思远想办法弄到了一笔钱用于母亲后续的治疗。齐思远学业繁忙的时候会叮嘱母亲自己去医院接受化疗,虽然母亲嘴上答应着,但她心里明白自己活不长了,化疗无非只是用金钱继续吊着命,因此瞒着儿子放弃了治疗。就这样没过多久,病灶转移到了肺部,母亲在家里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被邻居发现送往医院的途中就失去了生命体征。齐思远赶到医院的时候,抢救已经结束,医生宣告死亡。一刹那,他的世界仿佛崩塌了,他看见躺在床上的母亲的面容从来都没这么放松过,长时间的病痛折磨令母亲身心俱疲,这次她终于不用再承受痛苦了,但这份痛苦却加倍施加在了齐思远身上。齐思远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窒息感爬满全身,他焦虑地咬着手指甲,全身发抖,医生说什么他完全听不见。恍惚中,他只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转过头,身后正是杜亨斌,四目相对的那瞬间,齐思远的眼泪夺眶而出,仿佛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终于遇见了一个自己认识的人。杜亨斌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自己的出现会不会伤害到齐思远,但他还是向齐思远走去,伸出手撑住他的肩膀。这是齐思远十几年来第一次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本以为什么都击不垮他,但他靠在杜亨斌肩膀上的时候就像一个易碎品,眼泪止不住地流。杜亨斌陪着齐思远处理了后事,虽然明白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他能感觉到齐思远需要他,齐思远也早已卸下了自己的心理防备和破损不堪的尊严。“杜总,对不起,上次是我太莽撞了,曲解了你的用意。”齐思远向杜亨斌道歉,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帮助别人并不求回报的人。“不怪你。”此时他们正走出殡仪馆,葬礼计划在两天后进行。葬礼上三三两两没来多少亲戚,杜亨斌在齐思远母亲的墓碑前献了一束白菊,陪着他在墓园呆到所有亲戚都离去。“杜总,这几天麻烦你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了。”齐思远这两天显得很憔悴,面部苍白,六神无主。“没什么,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两个人不过就接触过几次,齐思远对他的态度就转换地天翻地覆。“你感受过孤独是什么滋味吗?以前我从没意识到有孤独的存在,不过现在感受到了,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的感觉,好像不被谁需要了。”他们坐在墓园内人行道边的长椅上,头顶是云杉伸出来的枝丫,齐思远环抱着手臂。“我可以一直陪着你。”沉默良久,杜亨斌似乎在做了几番心理斗争后才说出了这句话。“别说笑了,杜总。”齐思远苍白的面孔上挤出一丝笑容。“我是认真的,你愿意以后跟我一起生活吗?”听杜亨斌的语气不像在开玩笑。“杜总,我除了对你很尊重以外就并没有掺杂任何其他的感情了。”齐思远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忐忑不安。“你不用急着拒绝我,等你想好了再答复我吧。”杜亨斌对待任何事情总是这样信心十足。“我不会答应你的。”齐思远当即就拒绝了他,意料之外,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