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医术整夜,苏时雨总算梳理到兰因入药的方法,心中十分笃定,便也这般做了,此法说难也不难,但若说简单也不简单,所以师父才会拿这题考她,不至于耽误她救治母亲,

    苏时雨端着药,倦着眼皮,朝门外走去,发现梦嬷嬷与一众侍婢皆在门口候着,见苏时雨端着药盏,急忙上前接过,知是能救夫人的药,遂小心翼翼的护着,

    本来交给侍婢端药,苏时雨是不放心的,但自己一夜未睡,眼皮微倦,稍有个不小心的,反倒带来无妄之灾。

    苏时雨带着一众侍婢与梦嬷嬷去了母亲的阁院,里面和走之前一样,亭台阁楼,淡雅精致,但女主人病倒,院中的花也似无了生气般,奄奄一息。

    苏时雨走入里屋,发觉父亲与表姐皆在,父亲坐在床角前的椅子上,表姐则坐于母亲床边,母亲躺在床上半睁着眼,对着表姐絮絮叨叨:“嫣嫣啊,外面都说你被贼人虏去,失了清白,母亲,母亲真没用,护不住你,让你遭受如此屈辱……”

    “母亲,清者自清,她们爱嚼舌根让她们嚼去,”

    “嫣嫣,人言可畏啊……”

    苏时雨没想到,当日在破庙假意委身恶徒之事,竟到如今才发酵,这当中肯定是那些贵妇小姐所传,可惜,仁慈终究害己。

    “嬷嬷,去查查到底是谁在母亲耳边嚼舌根,一旦查出,撵出府去,”

    若无内贼,母亲如今病入膏骨,怎得能到自家女儿的闲话去,看来主母病重,嫡女出城,到让这些下人在如此肆意妄为,若不严惩,非乱了套去。

    梦嬷嬷颔首:“老奴遵命,”

    苏时雨复抬脚便穿过帘子,看见了神色疲倦的肃国公,只见他撑着下巴,眼睛微眯,待看清人影后,忽得把眼睛瞪得老大,似想到她闭门不出,面上稍露责备:“嫣嫣,你这不孝女,回来了也晓得看你母亲,”

    “国公爷不要怪罪姑娘,姑娘自一回来,就一直再给夫人熬夜,一宿没睡,这不熬好了药急急忙忙的送过来了,”

    梦嬷嬷三言两语就把苏时雨的辛苦和盘托出,惹得国公爷一阵心疼,待复看苏时雨消瘦的面容,心里涌上愧疚,话也轻柔起来:“嫣嫣,幸苦你了……”

    国公夫人不知为何会出现两个嫣嫣,只是觉得心口忽疼,在床上翻来覆去,面色一阵惨白,冒着虚汗,

    苏时雨心底一紧,知道不能再拖了,叫赵清菱搀扶国公夫人起身,待她慢慢恢复正常后,便拿起那碗药,端到她的唇边,

    她起初不明所以,待看到苏时雨的面容后,忽得眼眶湿润,喃喃自语道:“嫣嫣,你是我的嫣嫣嘛,”

    似自语又似再问话,声音低沉得如蚊,

    苏时雨含泪道:“我是,母亲乖乖吃药,吃了药就能好了,”

    见她不再抗拒,苏时雨再次捧起药,放至她唇瓣,她张开口,一口气把药都喝完,似乎没有说过苦,一碗下去,药性渐显,她的睡意来袭,忽缓缓的闭上眼睛。

    “这药真能救治你母亲的性命,”